着,片刻后,看他的目光变了。
江初璟知道她在妻子心中的地位,这时候迎上她的打量,身板不由得挺直,下巴微抬三分,举手投足之间便是世家公子的仪态。
见他的样子不像传闻中那么轻浮,季如钰收回视线,心中稍微好过了些。
只有一旁暗中观察的许若简才明白,自己这好友明显是紧张了。
亲眼见到她过得舒心,阮云映才放下茶盏,问起另一件事,“若不是我无意中知道你还活着,是不是以后你都不打算联系我了?”
季如钰的笑一顿,须臾,一声轻叹,“我答应了庞氏。”她声音缓慢,“只要她愿意真心对你,我便可以消失在大家的眼中。”
“答应她?”阮云映没听懂,桃花眼里写满了疑惑,“和母亲有什么关系?”
听到她的称谓,季如钰有些犹豫,再三思索后才道:“当初我最后一次出府找你,是因为收到了你的木簪。”
当初那一次出府,才是导致她们姐妹二人这几年未见的源头。
阮云映蹙眉,“可我的木簪在春郊时就已经丢了。”
她的话,再次验证了季如钰的想法。
“先不说这些了,”季如钰眼神一闪,岔开话题回忆起从前的趣事,“你还记不记得百味斋的那道什锦百汇了,当初我们两都很爱吃这种口味的东西,以前还因为抢这道菜我们两呕了几天没说话呢。”
这些久远的事,阮云映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是一听提起,那些尘封的记忆也慢慢回来了,“你现在若是想吃,我带你一起,这次,吃到你不想吃为止。”
“那可不用你了,”季如钰哼道:“娴姐儿已经把配方研究出来了,我现在想吃,连屋子都不用出。”
“娴姐儿?”阮云映脑海里回忆着那位系着围裙少女,想到的是她一刀下去猪肉纷飞的场景,不由抿唇,“她就是你的小姑子?”
那模样可不像温柔体贴的。
姐妹多年,季如钰当然明白她的想法,无奈摇头道:“你可别被她那泼洒的样子给骗了,其实娴姐儿最是粗中有细,爽利大方,很好相处。”
之所以说出最后一句话,她也是想到了以前姐妹俩背后说人闲话的那一家,可不就是嫂子和小姑子不合,所以在婆家如何受屈。
阮云映一向听她的,她说裴娴 好相处,阮云映便也道:“看起来就是泼洒的。”
说起小姑子,季如钰的笑容也渐渐收了,眉头忍不住蹙起,也有烦心事,“就是世间男子多片面,喜欢的都是那种温柔小意的,少有人能走近娴儿,观察她的内心。”
阮云映迟疑,“她……还没有许人家?”
世间女子十五及笄,十六嫁人都不算早了,那个裴娴看起来长相并不同她们这边的人,高鼻深目,琥珀色的眼睛,看起来也有十七八岁了。
“没有,”季如钰叹了口气,想到前几日裴娴还动手打了一个欺负妇女的老赖,还被人传的风言风语,头更是大了,说话的兴头都淡了些。
“她那模样,以后可不好找。”
忽然,一道嘀咕的声音响起在众人耳中,尤显突兀。
话一出口,许若简自己先被吓了一跳,刚才还说得兴起的两人怎么都没声了,反而显得他的音量格外大。
“公子这话不太妥当。”季如钰心有不满,“娴姐儿……昨日还有人想要上门说亲呢。”
许若简瞪眼,“她……还有人上门说亲?”
“嗯?”裴娴正好这时已经端了一个木托盘从厨房走出来,刚巧听到了他的话。
她把木托盘中放着的三盘凉菜端到了木桌上摆放好,然后把木托盘竖着一撑,直接扭身站在了许若简身前,不屑道:“你一个白斩鸡都有人喜欢,自然有人追求本姑娘了。”
许若简本来还不想当着人家嫂子的面和她抬杠,可听对方竟然叫自己白斩鸡,他忍无可忍,腾地站起身,用身高压迫她,“你说谁白斩鸡?!”
江初璟离他最近,见他生气,想了想,拿起木墩走远了些。
裴娴歪头,见他不服这个称呼,有些不理解,但她没说话,只是抬着头,然后在许若简目光的瞪视下,轻轻抬起自己不大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就这样,缓缓给他强制按坐了下去。
阮云映并没有见过她打人的模样,但也被她此举惊住了,毕竟谁都能看出许若简按在木桌上那泛白的手指和挣扎时颤抖的身体。
江初璟见状,默不作声离阮云映更近了些。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许若简一个人受伤了,他震惊地坐在那,逼视人的目光悄然崩溃,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刺激太大,眼中竟有红意蔓延。
“好了娴儿。”季如钰知道他们这些公子哥最要颜面,被人这样按了回去,一会儿该红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