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其实是不行的。当他真的死了,你还会经历一次彻底的脱壳。”
“你还是渴望父爱的。这是人性,也是本能。只要他没有死,这种渴望不会被彻底灭杀。”
“你也经历过,你的父母被晁保平杀死的时候,你不会觉得世界失去了最后一层糖衣吗?闫相友死的时候,你不会觉得对父爱的渴望被又一次被杀死吗?”
周宿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两手:“在他死之前我没有意识到,我在把他当成父亲。”
陆效禹补充:“但他活着的时候,他体会到了对你的责任感,超出了师生的责任感。你不会没有感觉。”
周宿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嘴巴里一阵阵发苦:“我有。”
当他在停车场被抱住并被挡去硝烟和弹雨的时候,他真切地体会到了父爱,即使不是真的父爱,也是最可能接近父爱的爱。
然后,他又一次失去了父亲。他在不断地永远地失去他的父亲。
这个世界会不断地杀死儿子对父亲的爱。
陆效禹思忖了一会儿:“‘彼得潘综合症’,你知道吗?我看过一篇心学论文提到过这种病,男性比女性患上的几率更大。”
“一种退行性心障碍。”周宿知道,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离这个病可以很近,“一个人不愿意长大,只想扮演小孩子的角色,患者很大一部分是在过分保护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
“依赖心并不一定源于被过分保护,也可能源于过分缺失。因为从来没得到过,反而更想得到。而且这个人甚至会意识不到自己的渴望,它是一种更深的藏得更隐蔽的渴望。”
“我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也知道自己抓得住什么。”
“是吗?”陆效禹摇头:“闫相友在向你暗示责任感,并提供父爱的可能性的时候,你抓住他了吗?”
周宿噎住了。
陆效禹并不是想责问他,他只是在陈述他们共同面对的哀痛:“梦幻岛只是孩子心里的幻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