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出。
“我也去!”
“还有我!”鹦鹉扑腾起飞,在这种山林地貌,比蒲随风还灵巧。
等他两气势汹汹赶到现场。
匆匆望去,那边已经接近尾声。
地上七零八落躺了一地狼,剩下的狼群夹着尾巴窜逃。好巧不巧,有一只狼慌不择路,冲着一人一鸟疾驰而来。
蒲随风血液顷刻上涌,很难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像是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车辆撞来。
堪比大半个成人的灰狼在山林灵活闪避、跳跃,几个眨眼功夫,腥风扑面,狰狞的血盆大口显露在面前,粗壮的利齿仿佛下一秒就能咬断猎物的脖子。
蒲随风下意识就想举起锅挡在身前,又或者冲上去甩它两锅,可他身体僵住了。
和平时代的、没经验的他完全无法根据意识做出正确反应。
“砰!”
一道寒芒追了上来。
巨大的灰狼在眼前被平滑地一分为二,落地时尸首被砸的七零八落,各种器官飞溅,蒲随风脸上一阵温热,鼻尖充斥着浓郁的血腥。他双手遏制不住发抖。
徐应之紧随其后赶到。 只见那清俊干净的脸染上血污,原先总是懒洋洋、漫不经心的灵动眼眸只剩茫然和呆滞。
看到眼前这幅狼藉模样,徐应之原先存着的心思全没了,涌现出一股懊恼,他眼底闪过一丝难以遏制的厌恶。他死死握住剑柄,他抬手轻轻遮住蒲随风的双眼:“对不住,我的错……”
“哐当”
铁锅砸地。
蒲随风抖着拨开徐应之的手,让声音像往常一样平静:“不用挡,看都看到了,总归要适应的。再说了,你又有什么错呢?”
“我……”徐应之放下了手,再没有任何一点山洞里的倔和傲,垂头丧气,像做错事的孩子。
蒲随风扯着衣袖简单抹了抹脸,定了定神,他拎起树底同款被吓傻的鹦鹉,塞到怀里:“走吧。”
剩下的狼群已然逃窜,被救的那人小腿粗壮,手抓着把弓,身着兽皮,应当是附近的猎户。同样劫后于生的这人后知后觉回过神来,见两人疾步走来,他哐当跪下,不停磕头,声音战栗哽咽:“多谢两位少侠,多谢两位少侠。我还有一位同伴,他、他……”
蒲随风:“那还磕什么头,快带路啊!”
徐应之本能想阻止,但转念一想,留下来还不如去他身边安全,便作罢,略施手段,几人飞快赶去。
可到底还是迟了。
他们到时,狼群正聚在一起疯狂啃噬,真正的狼吞虎咽。
剑光闪现,徐应之如猛虎般冲进了狼群,他没再留手,灵力充盈着剑身,凶狠蛮横,废了些功夫,将狼群包括成精的狼王屠尽后,自身体力也岌岌可危。
“你别过来!”
徐应之脸色苍白,大声喊道。
蒲随风脚步一顿,大概猜到了什么。
他犹豫了下,他拿袖子护住鹦鹉,还是走了过去。
既来之,总得经历这一遭。
没什么的。他安慰自己,又不是没见过。连刚刚那情形都见过了,该冲击也冲击了,应该不至于……
呕
不等走近细看,蒲随风嗓子眼压不住,一阵生理性反胃,匆匆扶住棵树,吐得稀里哗啦。
徐应之着急,刚迈出一步,腿一软,单膝眼看就要跪下,他反手把剑插入土里,撑剑站稳。
旁边忽然传了一悲怆的声音。
“大豪哥——呜呜呜——”
大山里的汉子痛哭流涕,声震山林,哭着说了会生前未尽话,那汉子语调忽而抬高,发音也越发含糊,时而激昂,时而幽幽,特殊的旋调被大山回传,仿佛应允了某种承诺。
蒲随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地上的碎片依旧令人难受,可这一刻,却多了点神圣的韵味。
大汉拨开碎肉捡起那张弓,从狼尸中抽出柄长矛,最后打包好几条碎布,做完这些后,他道:“眼下天色已晚,两位恩公要不和我回村歇歇脚?最近这山里头怪事多,不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