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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伊尹既卒
暂时波动,不出任何意外,公冶聪势必会继承太傅的辅政之位,权势还在公冶家,只是中心移到了公冶聪。
太傅在世之日,公冶聪都敢为了青阳娇母子与父亲抗衡,何况太傅死后,青阳娇成为公冶氏冢妇,只在须臾。
青阳娇眨了眨眼,明白郗元所指,她垂眸避开郗元的视线,轻声道:“我?我怎能做子敏的正室呢。”
“怎么不能?”郗元反问道。
青阳娇脸上露出一抹悲凉的笑,“我是罪人亲属,也是罪人。之所以苟且偷生,不过因为腹中子嗣,等孩子降世,我便打算离开公冶家的。”
“无故出妻,子敏已经因为我,和右将军家绝婚,太傅不容我,子敏不能再因为我,背上不孝之名。”
郗元看了青阳娇一眼,“兄长愿意为了季丽阿姊做到如此地步,阿姊还要离开,岂非令兄长失望。”
青阳娇抿唇,似乎被郗元的话触动,“子敏....”
郗元继续道:“阿姊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想想,阿姊难道希望自己的孩子,屈居人下,为人鱼肉吗?”
青阳娇摇头,脸上神情勉强,“太傅去了,子敏势必会更进一步,夫妇一体,我一个罪人,如何能与他匹配,他一定是要再娶的。”
“阿姊想留下来吗?”郗元问得直接。
青阳娇沉默半晌,倏而抬眸,洞穿一切的视线,投向郗元眼底,她反问道:“伯黎不怨我逼走你从姊吗?”
“休妻是兄长决定,与季丽阿姊有何关系?”
留下青阳娇,比再迎来一位出身望族的长嫂要强。中馈之权在郗元手中还未握热,岂能拱手让人。
连府门都出不去,耳目为人遮蔽,庭院深深,她就是囚徒。
崔萱阿姊很好,可惜掌家太严,又以兄长与公冶家为先,是她先不念 与郗氏旧情的。
“兄长对季丽阿姊之情,天地可鉴,请阿姊也回头看看兄长吧。”郗元恳切道。
太傅战死沙场的消息,在朝野引发轰动。
官爵有分,爵位能够世袭,而官职由天子任免,人死则职权收归朝廷。太傅死,皇帝年幼,不可无辅臣辅佐,于是召集百官,商议新辅臣人选。
大臣们纷纷上书,提出“伊尹既卒,伊陟嗣事”。
伊尹辅佐太甲,在任而死,于是太甲又用其子伊陟为尹,大臣们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皇帝于是下旨,由公冶聪辅政。
公冶聪以‘伊尹既卒,伊陟嗣事’为典,凭骠骑将军身份,接过辅政的担子,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
“仲夫人,主公请您去内堂,有要事相商。”
下人们的称呼也悄然变化,公冶聪从‘大公子’、‘长公子’成为‘主公’,自己也从‘二公子夫人’、‘仲公子夫人’变为了‘仲夫人’。
“知道了。”郗元应道。
她带着宜华,往内堂而去。
至内堂,郗元发现府中众人都在,青阳娇、公冶干,还有太傅的两位姬妾陈、于二姬和她们的幼子,唯独不见公冶聪,想是还未到。
“阿嫂。”公冶干上前,向郗元行礼。
郗元看了他一眼,半大少年,眉眼尚且稚嫩,她略略颔首回礼,“三弟。”
“两位庶母安好。”郗元向太傅两位姬妾行礼。
两姬点头还礼。
公冶聪一身戎装,来得匆忙,他一抬手,制止众人行礼,“一家人,不必多礼。”
“岐国大军在外,我立刻便要出征迎敌,临行之前,有要事要嘱托诸位。”
郗元道:“兄长尽管驱使。”
公冶聪深吸口气,“日后府上对季丽,皆以夫人相称,她不是什么姬妾,而是我公冶聪的夫人。”
“兄长...”公冶干面露不满,公冶聪看向他,目光坚定,公冶干悻悻垂首,“是。”
他不情不愿对着青阳娇作揖,“长嫂。”
郗元见状,也向青阳娇行礼,“长嫂。”
“弟妇、三弟,不必多礼。”
“既然有长嫂在,那钥匙账簿,我稍后便命人送来。”郗元以退为进,询问公冶聪道。
“嗯。府中事便交给季丽,我另有要事交给你。季丽年轻,还有劳两位庶母,从旁协助。”公冶聪对两姬道。
“是。”
嘱托完家事,便轮到郗元与公冶干。
“这是骠骑将军的印绶与禁军虎符,我不在朝,日常政务处理与家人安危,便交给伯黎。”
褚国禁军名目众多,由大将军、卫将军、中领军分别统领,公冶聪交给两人的,便是大将军统领的部分禁军。
都城禁军都在公冶氏掌控之中,公冶聪此举明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