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漏洞百出。m.zhongyuege.cc可当时的内部人员竟然就相信了这样的说辞。”令月微笑道,“毕竟是特殊时期。要是能查明陈爷爷出事的真相,也算是还我们库瑶宝人一个清白吧。”
小兰还想说什么,及卉已经回来了,一点也不怯生,兴奋地谈论着自己在医院里碰上被分到疾病死亡事务科的好朋友的事,小兰也不好打断他。
五分钟缓冲时间一结束,及卉轻轻触碰着令月的肩膀,令月只感觉身体猛地一轻,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像是浸入了液体之中又迅速脱水。
这种感觉并不舒适,但很奇妙。
再睁眼,已经到了医院病房,位于22层的VIP病房里堆满礼品与果篮。床上躺着一个耄耋老人,鼻孔、嘴、身上插了数根导管,虽昏昏然睡着,手脚仍时不时抽搐,皱缩的双腿更是蜷缩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孔昱趴在床边,握着老人的一只手,眼角噙满泪水,见到令月,赶紧起身:“昨天晚上又昏厥了。刚刚动完手术。你能在不叫醒他的情况下调查吗?我怕他再受刺激……”
其实对于令月而言,对方沉睡时是最容易窥探记忆的时机,只是出于道德良心,令月轻易不会这样做。但是现在情况危急,加上孔昱的首肯,令月毫不犹豫握住老人的双手嘱咐:“待会儿我也会失去意识一段时间。如果超过五分钟还没有反应,我钱包里有一张字条,不间断大声读上面的文字,直到我苏醒。如果还不行的话,去联系吕笑难。”
孔昱诚惶诚恐,令月取下手腕上的定魂珠,双手攥紧了老人的手,穿越到那段匪夷所思的记忆中去。
1972年9月12日深夜,天雾蒙蒙黑漆漆的。整个贺城市只有一处还热闹的如同白昼,那就是贺城市最有名的大世界歌舞厅,拉车的,卖花的,帮人指路拿衣服的,带着女伴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今夜大世界歌舞厅最华贵艳丽的花朵不是客人桌上的香水百合,也不是吧台上鸡尾酒杯上插着的艳丽月季,而是正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两位佳人。
一人名为秋月,一人名为秦霜。
五十年前战后百废待兴,百业凋零,电影界两朵金花长盛不衰,一年拍出二十多部电影,极大丰富了国民的精神娱乐,鼓舞了恢复生产的兴致,说的就是这两人。二人自出道以来各有所长,秋月妩媚,秦霜雅洁,今夜却在大世界歌舞厅同台献艺,足见是有大人物到来。
来者何人?杨庸、监察厅厅长穆复生与时任公安厅厅长的戴荣军,以及一位神秘的客人。
这位客人不抽烟不喝酒更不带女伴,一双眼睛直直看着舞台上戴着假面的秦霜,连身旁杨庸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歌舞厅老板四爷立刻会意,招手叫来侍者耳语几句,紧接着提议大厅太吵,不如去包房坐坐。
进入包房,已经有两位佳人等待,秋月看到意气风发的杨庸,瞬间就慌了心神,而秦霜呢,依旧是高高在上冰冰冷的姿态,视线只在几人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转过头去点火准备抽烟。
尊贵的客人上前一步,接过秦霜手里的打火机,为她点燃了香烟。
再之后,门就被关上了。那时孔昱的爷爷孔丝廉只是厅长穆复生的下属,没有跟进包房,他紧跟在四爷身后,去了隔壁小一点的房间。
刚进去,令月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四爷已经迫不及待点上一根:“哎呀这个陈部长当真是个怪人呀!他自己不抽烟不喝酒,我们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放肆。可见了秦小姐,整个人就不一样咯。”
孔丝廉没有搭话,自己开了一瓶香槟,倒了两杯,四爷立刻端起来:“孔局您多帮帮忙,小四我先干了!”
“今晚就是来放松心情的。工作上的事明天再说。”
孔丝廉只是喝了一小口,时刻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四爷还想说什么,见孔丝廉没有心情,只好作罢:“孔局啊,您看,要不要我叫几个人来陪着您,也助助兴——”“四哥好兴致啊。”“哎不敢不敢不敢,在孔局面前怎好称四哥的?叫我小四就行!小四就行!”
“咱们也不是头一回认识了。说起来,今天是多大的面子,竟然把两朵金花都请来了?秋月不说,秦小姐我听说可是最讨厌这种应酬的。”
“说实话还是这位杨兄弟的面子呀。”四爷又倒了一杯酒,再点一根烟,“这个杨庸,可真了不得。两年前战场上刚回来,被陈部长摆了一道,现在竟然还能请来陈部长!是个能干大事的人!他家祖上也是辉煌过的,他爷爷杨晋睿还是改制前最后一任总督呢。只是他奶奶不是正房,本来杨家不承认他这一支的出身,现在,俨然是响当当的杨氏掌门人了!不可小视,不可小视啊!”
孔丝廉没出声,四爷又喝了一杯,咧嘴笑:“哎哟我这个人,一喝酒就多话——那啥,我去外头溜溜,醒醒酒,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哎!”欞魊尛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