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巽琢磨了一会儿,没有再问别的。
而那个需要孤岛上全员都有不在场证明的事件,很快就揭开了序幕。
就在第一批觉醒的天赋者被送往东山岛的当天早晨。
一阵雷雨之后的贺城市干净得出奇。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就连被风吹起的枯枝败叶都格外显眼。
商业街只有一半商店在营业,菲利普咖啡馆的生意也不如之前火爆,但总还是有客人的。尽管这些客人的脸上都带着难以名状的担忧。
今天,在区长杜子序的监督下,第一批十名疑似天赋者会被送去东山岛。这些人中有前几天震惊整个贺城市的“隔空掏肠者”,有手脚皮肤分泌粘液使得自己黏在墙壁上的蜘蛛人,还有以金属导线为食全身通电的人。
“看看看看,犯下的案子越大,影响越糟糕,起的名字就越响亮。隔空掏肠者,蜘蛛人。最后一个呢?人。就这么简简单单一个字,人。”
“嗨呀!媒体还不是怎么吸引人怎么写!我说李哥,听说你家隔壁邻居也是信圣女教的,你可得提防着点,别万一哪天出事了啊!我可听说他早就看你不对付了!”
“管他呢!大不了搬家,住我儿子那儿去!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咖啡厅里两个中年男人一面看着晚报一面闲聊,赤姚从他们身边走过,听了几句,转身去找马跃咬耳朵。
一个月的见习期已经结束,但是面对贺城市越发复杂多变的局势,四名见习生主动提出继续留在这里,接受令月和小兰的指挥。对此吕笑难是支持的:他的咖啡馆不需要招收额外的服务员了。
虽说一开始精英赤姚最看不起“关系户”马跃,可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只有马跃最愿意和赤姚开开玩笑,有时候说话轻了重了,马跃也只是笑笑,从来不介意。和看不出喜怒的银白,以及总是一惊一乍的澄空相比,赤姚如今反而与马跃走得最近。
“你说这次奇不奇怪。这么大的事,怎么南嘉里政府没什么反应呢?”
“什么意思?”
“你看电影里不是经常这么演的吗?一个小镇突然发生变异,政府军出动将整个小镇包围了。按理说最近三天两头冒出来天赋者,政府不会视而不见啊。还是说,暗中有动作?”
“说不定另有安排。”马跃像个老学究一样故作深沉,“能当领导人的人,深谋远虑,看问题比我们精准多了。他们一定还有别的打算。”
“可到底是什么打算呢?”
“这我们可管不着——来客人了!”
“十六杯柠檬水。加冰。带走。快!”
男人看起来三四十岁,满脸胡茬甚是疲惫。更令人奇怪的是明明酷暑,他还穿着一身灰色风衣,领口紧紧系住,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不仅赤姚与马跃,方才还对着报纸指指点点的两个男人也注意到这个奇怪的胡子男,被称作李哥的男人与朋友交换了一下眼神,推开椅子上前,假装看菜单,冷不防绊了胡子男一脚。
“啪嗒——”
只看到一个梨形玻璃罐从胡子男怀中掉出来,忽然一阵白光放出,浓烟笼罩住整个咖啡馆。
赤姚眼前的世界被白色淹没,在这之前,她看到银白忽然闪现,带走了胡子男。
而这,只是那件大事的一个小插曲。
真正的大事的舞台,是在码头。
杜子序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致辞,那些负责看护天赋者的特警与士兵热泪盈眶,他们是带着必死守护家乡的心情执行这项任务。
可就在登船的一瞬间,海里忽然波涛翻滚,气泡上涌,像是水开了一样大朵大朵的水花炸裂,打在岸边人身上。
保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两只手穿过整个码头,绕着运送的船缠了一圈,还打了一个结——这双手连接着的手臂像是橡胶一样竟然可以无限伸长,原本只有在漫画里才能看到的景象,竟然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紧接着,手臂膨胀,变细变宽变大,像是展开的包裹,掉出来几个玻璃瓶,瓶子落地即碎,霎时间像是千万条闪电同时爆发,世界只剩下无尽的白。码头上乱作一团,保安护送杜子序撤离,围观群众哭天抢地,还有记者坚持留下全程转播这里的变故,平时训练有素的军人也迅速准备反击,可是当他们将防毒面具带上之后却感到天旋地转,纷纷倒地。
不知过了多久,白光散尽,码头上横七竖八倒着数十人,有中了迷药昏迷不醒的军人,也有四散逃命中不小心摔倒后昏过去的围观者。
而那艘原本用来运送天赋者的船,却消失了。
海天一色,似乎从来没有这样一艘船,也没有这样几个天赋者一样。
只是码头的地面上留下了用油漆写的一行大字。
“天赋者在行动!”
贺城市建城历史上最严格的紧急自救方案,正式启动。历史上只有1943年的背水之战能与之相比。
无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