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
“应该是这样。毕竟洗尘宴早就安排了时间。”
“既然是杨氏想要主动接触我们。”令月又说，“那么，杨氏接触我们又有什么目的？”
“目的自然——”
陈烨顿了一下。
整个接触过程，杨庸没有主动提起任何有效信息。既然是杨氏主动接近，那么杨氏应该怀有某种目的。但是整个过程杨庸所表现出的傲慢与漠不关心，却又与这一前提相反。
或许……
“或许，他们只是想借助这个机会试探我们的态度，并不想激化矛盾。然而韩泠彩出事导致杨庸错以为我们要正式宣战，于是他答应迎战。”
陈烨的分析与令月的看法是一致的。双方虽然最近摩擦不断，矛盾升级，但真要鱼死网破，双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陈锦安清楚杨氏的后台是整个南嘉里，杨氏也明白审核组的威力不能小觑，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两个人都不会最先迈出这一步。
但是泠彩的事打破了这一平衡——这是第三股势力，也就是降临神的势力。
“泠彩承认，是她与杨五和戴立忍事先商量好的——从简明的表现来看，他应该也知情。”
“你是说，制造事端让双方互相猜忌，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是。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令月慎重得说，“接下来他们会设法让小兰成为杨氏的下一任掌门，通过小兰掌控整个杨氏——”
“那审核组就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了。”陈烨无奈笑着，“所以他们才是今晚动乱的元凶。”
“不。也不是。在场的，还有第四股势力。”
“为什么？”
“因为泠彩告诉我，她原本为自己准备的，只是强效镇静剂而已。”
“强效镇静剂？确实。今晚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一点变故，就能打破平衡，没必要一定命丧当场——既然如此，青化物是谁准备的？”
“常夏说是文立德。”
“哎呀这个人！”陈烨猛地发现，如果不是令月提醒，他甚至都没有想起来还有文立德。
但紧接着，陈烨感觉到不对。
“这个文立德……很不妙。”
令月也一脸凝重：“非常不妙。你有没有发现，大家都不同程度吸入了空调送来的药，但是有一个人没有事。”
“你说小兰？”
“她是死神。我说的是韩叔叔。”
“韩叔叔——你是说，文立德给他的镇静剂就是解药？！”
“不一定是解药，但韩叔叔醒来后确实没有受到影响。”
“如果是这样……”陈烨不解，“他为什么要给韩叔叔解药？反正最后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和韩叔叔之前也差不多——”“不。时机还不够。”令月眯起双眼，越分析越怀疑文立德，“与青化物不同，空调口的药并不是通过口服而是呼吸被吸收，起效时间慢。但是看到泠彩中毒身亡的一幕，韩叔叔当时就要发作。你还记得那时候吗？连夏伯伯和戴伯伯一起上都拉不住他。我猜测泠彩的事严重刺激了韩叔叔的情绪，导致药物的影响提前表现出来。这时候如果不赶快处理，那么很可能出现的结果就是，众人离开大厅。这样一来，其他人吸入的药量还没有达到精神亢奋的临界值，这次会面可能就要无果而终。所以必须想办法稳定韩叔叔的情绪，将我们所有人继续留在大厅里——”
“你的意思是，是文立德策划了这一切？”
面对陈烨的这个说法，令月摇头：“我不确定。我要和他见一面。”
“他应该在——”
陈烨猛地顿住。
令月也慌张起来：这个存在感几乎为零的人，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人在意过他究竟在哪里！
但是陈烨拽住令月的手，让她向后看。
走廊尽头的逃生通道门口，斜倚着门框的，正是文立德。他又戴上了那顶礼帽，脸上带着笑意：“堂姐，我觉得你可能有话要问我。”
令月与陈烨对视了一眼，陈烨没有松开手，对文立德说：“请你来——”
“我只想和堂姐说话。就算是未来姐夫，也不能例外。”
说完，文立德转身消失在逃生通道门后。
令月立刻要追过去，陈烨还是没有松手。
令月回头，看着他：“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有任何不妥我会立刻叫人。”
陈烨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松开手，令月提着裙角跑过去，也消失在逃生通道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