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一时没有人再说话，孔昱又把监控打开，重头又看了一遍。
现场距离专案大队有一定距离，又因为是老城区，交通状况比起新城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十公里的路开了三十分钟才到。令月瞟了一眼时间：上午十点过五分。
刚到达现场，还没来及下车，一名交警就跑跳过来，双臂搭在摇下的车窗上，喘着粗气问：“还行吗？”
看他穿着，应该是队长，听他语气，应该与戴立勤十分熟络。
“什么还行？”戴立勤递上一根烟，交警接了但没有抽，而是指着坐在副驾上的孔昱问：“这位女士成吗？”边说，边做了个用手铲东西的动作，“可惨了。”
孔昱立刻指着坐在后面的令月：“你，受得了吗？”
令月明白，交警指的是有人死亡，现场十分惨烈。
这时交警才注意到还有一位女士，而且是第一次见，便敬了个礼：“我是交警中队的队长黄凯因，戴队老朋友了，他们都叫我大黄。您是……”
“心理咨询师。涉事女性的行为反常，戴队以防万一，让我来看一下。”
“怎么称呼？”
“文令月，叫我令月就可以。”令月他们纷纷开门下车，人群自发围过来，也不知道想要看些什么。
大黄一挥手，几个交警上前劝说围观人群离开，专案大队得以进入现场。
因为案件比较特殊，整个街道都被封锁，已经进入街道的车子也被堵在路上无法动弹。
按照事故顺序，大致划分出第一次撞车处、第二次撞车处、死亡现场、人行道撞车处和最终停车处一共五个中心重点检查，嫌疑人抢车的地方也有侦查员在拍照取证。
第二次撞车造成的后果最为严重，红色私家车与出租车相撞之后，坐在副驾驶上的一名青少年因为没有系安全带，从破碎的车窗甩出，落地后被经过的卡车拖行碾压，当场死亡。
“当真是无妄之灾。”
戴立勤看了一眼现场，又环顾四周，发现不少人挤在警戒线外举着手机拍摄，立刻吩咐多来几个侦查员，赶紧处理这一片的现场。
令月则首先来到对面人行道，这里是那个“文立言”停下脚步的地方。
环顾四周，这是个井字形街区靠近十字路口的位置，南北走向的主干道名为东川路，是老城区车流量最大的一条路，北与金川路交通，南与银川路交通，出事路段共七百米，中间没有岔路。文立言最开始自南边银川地铁口向北走过了一百多米。再向前五百多米，十字路口北侧和西南各有一个购物广场。此处街对面是一排面临拆迁的老旧临街三层小楼，还有几座刚刚兴建的写字楼，也有不少人。ζíＮgＹúΤxＴ.иεΤ
东侧则是一个街心公园，面积不大，但种了不少高大树木，是周围居民散步休息的好地方。
整个井字形街区位于贺城旧城区东南，属于曾经繁华的商业区。随着辰东区的兴起和北部地区的发展，旧城区逐渐败落。虽然基础建设比不上新区，但是人口众多，一般住在这里的都是本地人。
令月仰着头，原地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监控里的文立言为什么走到这里突然停了？她是看到了什么，还是……
令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沿着视频里文立言的路线往马路中间走去，果然有所发现。
靠近马路正中，扭曲的护栏之间，令月用镊子夹出一个银灰色的小东西。已经被毁坏了，看得出原本是长方体的，拇指长短。令月拍照固定后把这东西放进证物袋，照片发给小熊：“修得好吗？”
“难说。外壳是坏的够彻底。只要核心没问题，我应该有办法。”
隔着手机，小熊也给不出明确答复，但令月对小熊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
“有发现？”戴立勤大步走过来，大黄也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说：“令月啊！那边有个小孩，红色私家车上的，估计被吓坏了！麻烦你去做个心理疏导？”
“在哪边？”令月把证物袋递给戴立勤，小声说：“文立言当时很可能在和别人打电话，这是蓝牙耳机。”
“干得漂亮！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心理咨询师不就是做这个的。”令月摘下手套，跟着大黄走到人行道旁的警车边，后座上坐着一个小男孩，扇子一样的长睫毛一动不动，双眼呆呆看着前方，一点反应都没有，旁边坐着孔昱，也是一样呆坐着，想说话又找不到话题，一脸尴尬。
令月环顾四周，和大黄交代了几句，然后走向那孩子。
“戴队让你去现场。这里换我。”令月对陪着他一起发呆无语的孔昱这样说，孔昱一愣，明白了令月的用心，说了句谢谢，如释重负得走了。
令月在小男孩身边坐下，看了一眼放在他身边的玩偶，说：“这是你的魔法小兔吗？”
小男孩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