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赶紧按下紧急求助按钮,坐在地上放低重心,防止出现再一次下坠。
同住的室友贺兰姗终于把令月从电梯夹缝里抱出来后,立刻哭得泣不成声。身为被困者的令月还要反过来安慰她:“没事了小兰,物业已经在检查事故原因了。”
旁边的物业经理原本欲言又止,见令月很冷静,知道她是明事理的人,立刻上前:“很抱歉让你遭遇这种事,我们已经查明了事故原因:二楼住户詹鹏鹏私自打开位于地下车库的电梯控制器,破坏了控制板。我们接到电梯报警后立刻人工强制关闭了电梯。”
“又是詹鹏鹏?”“他砸烂我家车玻璃他奶奶还撒泼呢!”“听说她楼下那家受不了,直接搬家走人了!”
现场看热闹的居民立刻议论开了。
令月没说话,环顾一周寻找詹鹏鹏的影子,他正被自己奶奶护在怀里,对着令月做鬼脸。
小兰见状,拉着令月过去理论:“差点害死人!连道歉都不会吗?”
明明是理直气壮的话,却因为小兰的眼泪而显得弱势,原本正与物业扯皮的詹鹏鹏的奶奶,沈月娥,竟然冲令月脚下啐了一口:“活该!”
“你——”小兰一时气坏了,伸手拽住还在做鬼脸幸灾乐祸的詹鹏鹏,想让他给令月道歉,令月一个手松没有抓住小兰,却被沈月娥抢先一步,伸手抓破了小兰的脸,又顺势抓住小兰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
“啊!”鲜血沾满了沈月娥的黄牙,沈月娥还不依不饶撕扯小兰的头发:“来人啊!打我孙子了!臭不要脸的婆娘!大人欺负孩子!”
“小兰?”令月赶紧上前,却不想詹鹏鹏抢先一步,学着自己奶奶的模样也一口咬在小兰的伤口处,小兰受惊,推开了詹鹏鹏,詹鹏鹏立刻打着滚趴在地上大哭大喊起来。
“哎哟喂!我的心头肉啊!我非撕了你这个贱女人不可!”
楼道里乱成一团。
省人医门诊,令月坚持自己帮小兰包扎伤口,医生护士原本不同意,但令月打了个电话,解决了这件事。
接到电话立刻赶来的人名叫戴熙颜,看名字似乎和戴立勤有关系,事实上也的确是:她是戴立勤名义上的女朋友。
两年前被各种催婚的两人相亲认识,结为战略同盟,谎称正在交往。上个月令月在上甘村事件里见到了这位戴立勤名义上的女朋友,惊讶的发现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高中同学。高二时戴熙颜因父母工作调动搬了家,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不过在令月看来,戴熙颜与戴立勤两人早就对对方动了心,就是都不肯主动捅破窗户纸。
现在,作为省人医院长的女儿,戴熙颜帮自己高中同学求情,医生终于同意让令月自己包扎。
看令月动作娴熟得戴手套,清洗伤口,消毒,打针,熙颜不免疑惑:“为什么不让医生动手呢?”
“小兰很怕生,我怕她紧张不配合医生。”
这话从一个二十七岁女性的嘴里说出来,不是很有说服力,但熙颜看小兰至多不过十七八岁,身子瘦削,蜷缩在椅子一角,浑身战栗,脸上道道伤痕混合着泪,左眼睑上一抹淡红色胎记更显可怜,也就不再多问。
像是为了缓和气氛,好让小兰放松心情,熙颜说起别的话题。
“听戴立勤说你们最近遇上了一桩大案子。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还在调查,不过没什么重要进展吧——哎?你怎么也管戴队叫戴立勤?按照你们两个的关系,不是应该叫的更亲密一点吗?小心露出破绽被父母发现哦。”
“你说什么呢!”
听到令月忽然开自己的玩笑,熙颜立刻红了脸,转身拿止血胶带掩饰害羞,“我跟他,不可能的。”
“你这么说,岂不是要反着来了。”令月揶揄道。
熙颜连连跺脚:“哎呀!你再说!”
“好好好,我不说。可是万一哪天别人暗恋戴队问起我,而我说漏了嘴——”
“那你就说实话好了呀。”
熙颜的表情由羞恼转低落,令月也住了嘴,继续忙着帮小兰包扎。
小兰看看熙颜又看看令月,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没有开口问。
过了一会儿,熙颜自己开口了。
“我这种体质,还是不要抱有希望的好。会害了人家的。所以……”
熙颜低声叹息,令月想安慰却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果然,熙颜摆摆手,乐观的笑容又重新出现,帮令月递剪刀,问:“那个伤了你们的人呢?”
话题这么快就变了啊。令月也顺着熙颜的话回答。
“非说自己心脏不好,肝脏也有毛病,一定要过来检查身体——我们出钱。”
“凭什么?”
“积阴德了就当。”令月笑着剪掉多余的纱布,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他儿子说不定你知道呢。”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