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官不再驳斥,与沈蓼解释:“仙长莫要理他,此人是个混混,偷盗银两死不认罪,油嘴滑舌没一句实话。”
沈蓼收回目光,世俗有世俗的秩序,是非因果人性百态,修者不与干涉。
见城官不再搭理,那犯人叹了一声,自己唱了起来,调不调曲不曲:“饿极眼昏误入了人門地,眼花缭乱满地金银宝玉,塞了满肚山珍琼浆,又愁下顿无处寻觅,悲凄悲凄。生了贼心窃了金著逃离,却遇伶人阻拦,心慌生怒要了伶人命。逃出城门三里,被官兵俘逮去,严刑之后择日处毙。金著一双于你不过鸿毛轻,于我却是能续命,伶人貌美嘴脸厉,拿我比那粪中蛆,一生穷苦是我命啊!”
沈蓼问城官:“此人在这关了多久?”
城官:“五日前抓进来的,满嘴混话,仙长莫要理会。”
“要饿死啦,老城官,给我只烧鸡吃呗。口齿寡寡,想喝美酒啦……”
五名官仆体内馁气已解。沈蓼临走前看了一眼那犯人,那犯人面朝里壁不知相貌,却依然心绪杂乱。
没走几步,身后城官突然惊叫,回头见一只苍白清瘦的手从牢缝伸出抓住了城官的小腿肚。
城官跺脚挣开,骂道:“周盛你个天杀的!”
沈蓼身躯一颤,十指收紧。牢里传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城官又骂了一声:“快给本官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