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场,从那日起,她再也没踏足过景馨苑,即便有事要找晚云,也是让宫人通传,把晚云叫到门口说话,她不想进来与小郡主碰面。
除了何淼本着医者仁心的理念,偶尔会来给孩子看诊,其他人都不欢迎小郡主的到来。
连齐颜可汗前来探望念儿的时候,无意间看见小郡主,也满脸不悦,对晚云的做法表示反对,在他们部族的观念里,女人的地位还不如牲口,毕竟牲口可以犁地、拉货、卖钱、食用,还能无限制繁衍,生出更值钱的下一代,可女人就只有生孩子这一个功能。
齐颜可汗连自己有多少个女儿都不清楚,从未将她们放在心上过,只按照公主的份例,让朝廷供养着这群人即可,对待亲生女儿尚且如此,更遑论隔辈的孙女。
晚云一时间陷入孤立无援的被动境地,可她的性子倔犟,别人越是反对,她越是要固执己见,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肯轻易抛下这个小姑娘。
小郡主已经半岁,却还连名字都没有,这样无人疼爱的境况,难免让晚云想起远在南陵的外祖母,那个收留她,抚养她,全心全意爱着她,不求任何回报的外祖母。
她曾被人拯救和呵护,所以也希望去做别人生命里的那束光。
晚云给小郡主取名齐南嫣,力所能及给她最好的衣食和关怀。
转眼又过去两月,天气回暖,几乎每日都有和煦温暖的阳光,晚云闲来无事,带上两个孩子,到御花园的水池边看鱼。
他们几人刚来至廊亭下,林夕便带着一群百姓装扮的男子从对面走来,两人一见面,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将对方从头到脚瞪个遍,眼珠子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爹爹!”周念清脆的童声突然响起,他满怀欣喜,飞奔过去,扑向林夕的怀抱,“念儿好想爹爹呀,你怎么不来看我?”
林夕蹲身接住周念,将他抱起放到自己的腿上,目光也瞬间柔和下来,两人又是抵头又是亲脸,开心得呵呵直笑。
“爹爹最近公务繁忙,实在没空来陪念儿,你可要乖乖听母亲的话,别惹她生气,待爹爹忙过这一阵子,给你做个小木马玩,好不好?”
“我要木马,我也木马,爹爹最好,最疼念儿。”周念一听有新玩具,搂住林夕的脖子,不停蹭他的脸,又非要拉着林夕陪他去池塘边看鱼。
晚云默默站在一旁,没有阻止他们,只让身边侍女跟过去,顺带把小郡主也抱过去玩耍一会儿。
他们一行人走出廊亭,沿着石阶下去,走到近水旁,蹲在池子边,扯来一根水草逗弄着围过来的鱼儿。
见林夕距离较远,那群男子里有一个人,壮着胆子靠近晚云,低声喊道:“晚云小姐?”
晚云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脑子里恍恍惚惚的,还以为身在梦中,宋府的家仆只会叫她小姐,而习惯在前面加上晚云两个字的,极有可能是南陵陈家的人。
对上那人的目光,晚云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他是谁,她警觉地往池子边看了眼,模棱两可地问道:“不知各位来宫里是做什么差事的?”
那人答道:“小人陈小四,率手下二十余名工匠,入宫为可汗的金銮大殿翻修屋顶。”
陈小四?对,他就是陈家的陈小四,在南陵时,时常在她院里做些搬运和修缮家具的粗活。
晚云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情绪,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前些日子风雪大,我居住的景馨苑年久失修,屋顶腐木干裂,生出许多缝隙,偶尔还会漏雪进屋,陈师傅若得空,帮我去瞧瞧,看是否有解决的办法。”
陈小四迟疑着,余光时不时看向林夕。
晚云冲他点点头,笑道:“你不必担心,这里步行至景馨苑只需半刻钟,他们俩少说也得在那下边玩半个时辰,若二公子责问起来,我替你担着。”
陈小四对身后的匠人交待几句,嘱咐他们等在原地,切不可多问多看,更不能四处走动,安顿好手下人,他才跟着晚云往景馨苑走去。
一路上,陈小四将两年前老太太病重,自己和另一人受族长所托,进京寻找晚云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详细说来。
他刚达到澹州便被齐耶达抓入伐木队,为北夷人修筑房屋,因肯吃苦,手艺佳,又很快被提拔为队长,手中管理着近百个工匠。
后来二公子推行新政,还俘虏自由之身,他想着回到南陵,还得从底层家仆慢慢熬起,一辈子出头无望,还不如留在北夷,把他学到的技艺发扬光大,干出一番属于他自己的事业。
他也确实做到了,两年时间不光自己做得风生水起,还带出一支出色的施工队伍,他们声名远扬,高超的修筑水平传遍京城达官显贵的耳朵,谁家府邸有待修缮的屋宇,宁愿排队等候,也非要点名他的施工队前去接活。
近日宫里的金銮大殿屋顶漏雨,宫中的匠人都是北夷人出身,他们不懂邺朝文化,更不敢轻易破坏那些珍贵的文物,研究近一月都拿不出修缮措施来,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