囫囵过去。万一托尼知道这小人其实是有自主意识的，把他拿去做实验怎么办？要知道他和班纳博士两个人可以说是科学狂人……
哪知道奥古斯特的反应比他还要迅速、还要激烈，他冲到托尼的面前，瞪大眼睛，“你竟然能看到吾辈？！”
“不对不对！设定不是这样的！”
他头发有些凌乱，那是在诺兰手里时被蹂躏的，配上他现在的表情显得有些疯狂。那双红眸也加深了颜色，竖瞳不断开合，若是换个胆小之人只怕会被这不过十厘米高的小人吓得连连后退。
但他面前的是托尼·斯塔克——一个天塌下来有嘴顶着的人。
托尼皱着眉，看了看银发小人，有看了眼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诺兰。
诺兰尴尬地裂开嘴，趁着好大爹不注意，他已经从沙发那挪到离门最近的方位了。
“这玩意……是你写的程序？”他露出有点嫌弃的表情，“程序出bug了？要我帮你修吗？”
“呵呵……不用了。”诺兰暗暗翻了个白眼。
在原地转圈的奥古斯特这才恍然大悟，“对了！你现在也有蛋，所以作为成年人的你才能看到吾辈。”
岂可修！！那之后吾辈带着诺兰出门岂不是……
“诺兰？”托尼阴沉沉的语调让诺兰打了个颤，看着自己爹那严厉的眼神，他只得低垂着脑袋走过来。
已经一米六的小男孩站在那，不知所措地抠着自己的手指甲，眼神在周围飘来飘去就是不看自己的父亲。
只见他的手指已经被自己抠出血来，他却浑然不知的样子。托尼眉间的褶皱更深了，他伸手抓住诺兰的手腕，制止住对方这“自残”的举动。
在擦拭血迹的过程中，托尼才发现这孩子的手指并不稚嫩，反而满是细小的伤疤，而手指甲更是被撕得不成样子。
那炽热的眼神让诺兰十分不适应，趁着托尼走神的那一瞬间，诺兰将手收回来并想立马踹进自己的衣兜。
在场一人、一守护甜心、两智能AI，就这样看着他在自己的腰部找了许久的衣兜，最终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穿的是T恤，只能红着脸把手藏在身后。
“别看了……很难看的。”
房间内似乎只剩下咖啡机运作的声音。
奥古斯特慢慢飞到诺兰的肩膀上，坐在那翘脚脚。只有诺兰知道这位小魔王的手轻巧地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小小的、暖暖的。
不知道托尼在想什么，见他嘴唇几番动作，最终却没有说出自己原本酝酿的话来，反而转向其他话题。
他不知自己接下来说出的话会让诺兰勃然大怒。
“把你那东西给我。”托尼说，像那样来历不明的东西得经过检查才能放在孩子身边，今天早上出现的那颗红色的鸡蛋就被他放在实验室的封闭仓内。
诺兰藏在后面的手慢慢捏成了拳头。
他最讨厌的，就是父亲的这种语气。也说不上颐指气使，但理所应当地让自己必须照着他的话来做。放在以前，托尼说什么，诺兰也觉得无所谓，照着做对自己也没什么影响。
但今天，他不想再听话了。
也许是几个小时前，来自奥古斯特的形象改造给了诺兰勇气，让他在现在也生出了拒绝的想法。
他捂住贴在自己脖子上的小人，声音细若蚊吟：“NO.”
“什么？”已经打算叫「管家」和小笨手将那不明生物带走的托尼转过身，他看着诺兰。
诺兰将奥古斯特捧在手心，就像早上捧在那两 颗尚在蛋中的守护甜心一样。一只手拖着小魔王，另一只手虚虚地拢在前面，挡住托尼的视线。
他慢慢抬起头，直视着自己的父亲，“我说，我不会把他交给你的，Dad.”
相差二十五岁的父子站在偌大的会客厅内，两人之间间隔不过五米，此刻却是相顾无言。
良久，托尼才挪动脚步，他耸耸肩，“OK，我不干涉你。”
说罢，他就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他这一动作却是触动了诺兰的神经。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这样浅表的关心有什么用呢？只是嘴上问个一两句，之前是只要自己点头或者照着他说的做，就什么都不会说。
今天也是这样！到底是在走作为一个父亲的过程，还是说根本不想来问上这一句？
“既然是这样……那你还不如……”不要带我回家……
奥古斯特瞪大眼睛，诺兰已经在气头上了，可千万别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
诺兰紧咬着下唇，泪腺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这一次他的眼泪并不像露珠一样慢慢滴落出来。要奥古斯特来说，那就像是两条小溪在无声地流淌。
他今天已经哭得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