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带着春杏回东宫去跟天青汇合。
“殿下，药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千绝散，服用者每逢月余便会痛不欲生，目前没听说过人能配出解药，倒是古方有记载可以压制的法子。”
杨静宜颔首。
她从没觉得周珩会在这件事上骗她。
太明显，没必要。
“可会有碍寿数？”
天青想了想，“书上记载若有古方至多活不过五十，若无……奴婢也不好讲，目前还没有人能长期挺过去，那毒每月发作起来很可怕。”
她直觉周珩手里定有古方。
天青下一句话验证了她的想法，“奴婢去周家查探过，周家有古方，但并不完整，所以每月仍会毒发只是痛苦程度不会那么可怖。”
杨静宜点点头，看向齐司白。
“若孤现在不答应，周家深入虎穴，怕是会两方权衡，不见得真心帮着皇帝推翻老王爷。”
“自然。”
“尤其是家主是周珩的情况下，据草民所知他骨子里偏执成魔，极容易选择高风险高收益的法子。”
确实。
尤其是老王爷的子嗣若是登基……
她这个前太子还不是任由人家捏扁搓圆，若老王爷拿这个诱惑周珩，难保周珩不会心动。
可她不能现在答应。
且不说事情刚开始，鼓动皇帝对付老王爷的东宫不适合在此时拔尖掺和进去，即便是仅针对周家和周珩，说实话她也是不信任的。
比起联合周家对付老王爷。
她倒是希望周家跟老王爷绑死，她一举拿下。
她才不信周珩今天表现出来的人模狗样呢。
疯子不疯的时候难道就不是疯子了吗？
呵……
齐司白显然是了解她的，在她沉默的时间里便已经猜到，所以温笑着开口，“周家未必会真如他们所说去老王爷那里掺一脚。”
“哦？”杨静宜来了兴致。
“怎么说？”
“先不说老王爷是否信任贸然出现的周家，便是真的信任让周家加入，但周家一定会排在先前投奔的家族之后，周家想要的是繁荣兴盛，仅仅是末流的从龙之功，以草民之见，或许能满足周老公爷但绝对满足不了周珩。”
杨静宜冷笑，“所以他要提前选好盟友？”
齐司白颔首，说得斩钉截铁。
“而且这个盟友必须是殿下您，周珩既然有那种心思，定是对您极为了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最后登上那个位置的一定是您。”
杨静宜不置可否。
“周珩会等孤？”
“非也。”齐司白慢悠悠地温声说，“他会开始让周家人接触老王爷，装作投奔的样子，来向殿下展示他的诚意。”
“但接触也分如何接触，很多内部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他只要做到可随时抽身便是，若再能拿到一两件证据，便可有更重的谈判筹码。”
杨静宜补充道。
齐司白点头，“正是，以殿下宽以待人的处事原则，辅以周珩的才学能力，周家兴盛指日可待。”
话虽如此。
“可比起周家投靠，老王爷倒台，孤更希望周家永远不要来沾东宫的边儿。”杨静宜冷眸看向齐司白，“先生可能明白孤的意思？”
齐司白一愣。
紧接着猛地垂下眼眸，脸上向来温和的笑容也极速收敛起来，起身抱拳，“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他怎么忘了。
眼前这人再温和好性儿也是权力巅峰的太子。
怎么会容忍轻薄她的登徒子改邪归正后留在身边效力，更何况，以东宫如今的民心和口碑根本不差靠拢的朝臣和能人。
连他……
曾经发誓不出山的人不都主动上门了吗？
齐司白知道自己因为杨静宜这段时日友好温和的态度而有些飘飘然了，多亏今日的冷水，否则将来他说不定要犯下何等弥天大祸。
想明白以后，他第一句开口问的是。
“殿下，八殿下那边可还需要草民继续？”
他觉得拉拢八殿下是为了东宫好，经此一事得教训，可得是太子认为是为了东宫好才是真的好。
杨静宜一愣。
没想到齐司白再开口说得是这个。
转念间，便也明白他为何突然有此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