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温热的帕子,裴修远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m.yaxuanshuwu.com
想到刚才丢人的样子被那个陌生女人看的干干净净,他用力的咬了咬嘴唇。
眼神呆滞的看着破旧的屋顶,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身体的虚弱让他清晰的感觉到,要是置之不理,这条烂命,没多少日子差不多就到头了。
连死都不怕,又怕什么丢人。
手一松,帕子掉在地上。
连被子都懒得盖,就那么躺着。
叶招给锅里熬了粥,清扫了院子,又摸黑挑了三次水,装满大水缸,才再次到男人屋里,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着也干净了吧。
门推开一看,男人跟死猪似的躺在床上,依旧是之前的样子,帕子在地上掉着,水已经不冒热气。
她皱眉,“你这是不想活了?”
裴修远闭着眼睛不搭理。
叶招几步走过去,端起那碗加了糖的汤药,捏着男人的下巴,强硬的灌药。
突然被这么粗鲁的对待,裴修远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大口药灌到嘴里,他呛的直咳嗽。
叶招无视他的咳嗽,继续捏着他的脸往进灌。
又苦又酸又涩又甜又冰的药到了嘴里,被迫咽下,让本来就空空荡荡的肚子冰的更加难受。
裴修远咳的肺都快出来了,眼泪鼻涕糊的满脸都是。
缓了一口气,红着眼睛盯着叶招,死死抓着身下的被单,随后泄气的躺在床上继续装死。
叶招建捡起帕子洗了洗帕子,给男人清理身上的脏污。
手法粗鲁,就跟洗猪似的。
裴修远本来不想在意,反正不想活了,爱咋咋地。
下一刻,他嗷的一嗓子叫出来,捂着自己蔫了吧唧的小鸡仔,愤愤的盯着叶招,咬牙切齿的低吼,“你不知羞耻。”
“我是男人,你看不到吗?”
叶招眉头紧锁,“有血。”
裴修远瞪着没有丝毫避讳的叶招,再次道,“我是男人。”
叶招无所谓的点点头,再次洗了洗布子,把男人翻过来,然后去擦洗那沾了血道屁股。
不止洗屁股,好像还准备朝着屁股缝擦一把。
裴修远忍无可忍,更是惊的绷紧屁股不敢有丝毫放松,生怕叶招真的给他来一下。
这时候他再也不想什么死了,最起码在死之前绝不能这么丢人。
刚才喝了那一点药,让他有了点劲儿,伸手抓着叶招的手腕,语气里带着求饶,“别,我,我自己来。”
叶招抬了抬眼皮,“吃饭吗?”
“吃。”
“喝药吗?”
“喝。”
“叫什么?多大了。”
“裴修远,十八。”
叶招把帕子扔裴修远手里,“自己收拾,今天饭没了。”
“每天开始,跟我干活。”
说罢转身离开。
裴修远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帕子,眼神茫然,直直地盯着那扇已经紧闭的房门。
良久后,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一般,缓缓地弯下腰去,就着那一桶冰冷刺骨的水,仔细地将自己的身体清洗干净。
既然暂时死不了,那就活着。
回想起叶招那张冰冷的面容,以及粗鲁的手,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然后默默地缩进被窝里。
此刻,想死的念头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他真正想要活下去时,之前被忽视的饥饿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个人为了逼迫他顺从,已经许久未曾给他食物,如今他的肚子因饥饿而开始剧烈疼痛。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每天都在忍受着这样的折磨。
原本早已习以为常,但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今早那碗蒸老的鸡蛋羹,放置一整天后,竟然被那个女人吃掉了。
他无意识地咽下一口口水,饥饿让他的心情愈发烦躁不安。
院子里小猫的撒娇的叫声时不时传进屋子。
尽管很饿,可他的教养跟自尊不允许做出那些丢人的行径。
饿着饿着,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最终沉沉睡去。
在梦中,他仿佛回到了那个还未家道中落的时候,一切都如往昔般繁华似锦。
他看到了严肃而又慈爱的父亲、温柔善良的母亲以及乖巧可爱的妹妹。
他们的笑容和温暖的目光让他感到无比幸福,仿佛时间从未流逝过。
然而,好梦总是短暂的。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从美梦中惊醒。
裴修远猛地睁开双眼,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不等他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