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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得他当时下山,心不在焉的,她就估摸着他是打鬼主意到这个妹子这儿了。
别的不说,她又聋又哑,真抓了也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见夫人盯着远方出神,阿汀偷偷钻进了纱帐。
夫人嘴里没说停,定是要追个究竟。与其等着被发现,还不如主动出击,快刀斩乱麻。
浴桶水面上浮着药材,大大小小的约莫盖满了水面,除了那小半个露在水面的额头,一切正常......阿汀一手将他脑袋往下摁,一手掀开了帐子给夫人看:没人。
村长夫人粗略地扫了眼帐内,确实没人,不等她细看,阿汀就将她往外牵。
她沉吟片刻,兀然顿住了脚:我找你有事,可能要麻烦你好一会儿,所以你还是现在去沐浴吧,你看你都盛好水了,再耽搁一会儿水都冷了。
阿汀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洗了,有什么事现在说就行。
村长夫人想了想她那花天酒地的丈夫,又想了想那锅水,还是将阿汀推回后院,塞进纱帐里:不行,你还是先去沐浴吧,本来就够麻烦你的了。
这山林里又没什么猛兽,他也最多是在这林里迷路,必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那一大桶水怕是要好大一锅热水,还是别浪费,先让她洗了才好。
阿汀被推进帐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撩开纱帐的一角,还能看到不远处的夫人,安静地坐在屋里,也没看她。
阿汀长呼了口气,幸好她没发现,她可是真的舍不得杀她。
浴桶里幽幽冒出个头,阿汀感受到背后的注视,也转身拨弄起浴桶里的水,弄出点响声。
地上干燥起尘,承桑祈想走也走不了,但与她共处一室,他总莫名觉得尴尬。
是因为他没穿衣服吗?
承桑祈的耳廓微微发烫,他不自觉地潜进水底,躲得严严实实。
但见桶里光影颤动,水面上的草药被翻来覆去,他慌乱抓住阿汀的手,轻轻写下:小心点。
阿汀呼吸一窒,虽然知道这里面有人,但她还是被突然伸出的手吓了一跳。
阿汀:你没事吧?
承桑祈冒出脑袋,示意他还安好。
但阿汀看了眼前的男人,心里一惊。他虽然还在喘气,但明显呼吸变弱,而且整张脸都是滴血的红......阿汀急忙问询:你的脸好红,是不是被水烫伤了?
承桑祈摇了摇头,他很好,一切正常。
他躲在浴桶里,慈严蹲在后院屋顶上,她按照她寻常的节奏便好。
计划赶不上变化,后院墙外突然一声重物倒地,承桑祈才放下的心陡然又被吊起。阿汀不明所以,但坐在屋里的村长夫人闻声,连忙跑去察看。
承桑祈:慈严可能被发现了。
阿汀看出他的嘴型,心中死一般的平静。
她就知道,那个笨蛋总会给她惹祸的。现在突然多出来个人,让她不好解释不说,又要承桑祈再在水里多泡一会儿了。
阿汀叹了口气,开始不慌不忙地解衣带。
承桑祈还来不及反应,眼中就突现一片雪白。
“你......”
他慌忙钻回桶底,脑中不停地默念静心咒,但心里还是不断萦绕着她的身影。
任他再想别的事,还是忍不住想起方才的她......大大咧咧的,是脑中少一根筋吗?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阿汀没想那么多,只是急着换套衣服,好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阿汀边系衣袋,边往外走。只盼着慈严跑快点,别让夫人抓住了把柄。然后逼问他的身份便好。她装模做样地再各个房间留下湿脚印后,又匆匆跑出门外找人。
枯黄的竹叶厚厚地铺在泥土地上,村长夫人跌倒了也不至于太疼。
她又一次重重摔倒在地,还想再尝试一次时,幸好见到了阿汀的身影。村长夫人连忙推开了压在身上的姑娘,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落叶,跑去找阿汀帮忙。
她将阿汀强拉过来,顾不上她一脸吃惊,夫人急轰轰地催着阿汀,帮她将姑娘抬回去休息:
这姑娘昏倒在地,十分危险,是我将她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