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汨罗坞的法术!她正要再向萧衔蝉攻去,却在云蓝书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飞身半空,面无表情地抬手,一掌便杀死了一村的无辜百姓。
此人阴狠狡诈,恃强凌弱,微微垂眸,眼中全是看蝼蚁的不屑漠然,却偏偏顶着她最敬重的师尊的脸。
宋词乎嘴唇颤抖,目眦欲裂,狠声道:“你敢污蔑我师尊,我定要你魂飞魄散!”
她提笔书写出的斧钺被秦含玉一刀挡了回去,秦含玉怒骂道:“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看,我们用得着污蔑他?”
云蓝书中,四百四十一条人命魂飞魄散,霎那间,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小村庄没了生机。
浅紫的苜蓿花上溅了一层鲜血,吱呀转动的老水车被几颗人头卡住,再也动不了,河面上铺了一层血污,变成一条血河,村子里的黄土路上盖了一层肉泥,一只风车斜插在泥土瓦砾中。
凡人的惨叫将水墨震动,宋词乎的脚扎根一样,立在这副人间惨剧前,她看着那只风车,就在之前,这只风车还在一个小姑娘的手里,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回家,后面跟着一群羡慕她的小朋友。
而现在,喧闹的童言稚语都变成了一层肉泥。
萧衔蝉到底只看祝墨之做过一次云蓝书,加上方才召唤谛听现身耗费不少法力,灵力流淌到一半便再难以攀援而上,她待要搜刮干净经脉中最后一丝灵力,突然,阵法中进来了一个人。
是谢无柩。
他往常光风霁月面容露出讥嘲,突然刻薄起来:“人家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元婴期大鬼,要你为她伸张正义?”
“碰上了,难道不管么?”萧衔蝉咬牙坚持,“你赶快离开,此处混战,当心伤着你!”
谢无柩却没听她的话,而是走到另一处阵眼,萧衔蝉倒吸一口气,地藏十轮阵需要两人合力完成,那个阵眼原是留给他们之中修为最高的大师兄的。
“谢无柩你疯了?你如今一丝灵力也没有,过来难道就是为了送命?”说到这,萧衔蝉忽然想起谢无柩的确不愿活命,她一下子慌张起来,他难道要自杀?
“你别死,谢无柩!”
谢无柩嘴角抽搐,没好气道:“我不死。”
想了想,软下声音道:“放心吧。”
没人比他更懂如何使用地藏十轮阵,没人比他更适合入阵。
他不理会萧衔蝉担忧的目光,取出一堆又一堆的灵石,将它们堆在身旁,摆了一个灵阵,郑重道:“谢无柩在此发宏愿,愿以己身襄助萧衔蝉,吾身吾神,予取予求,愿其心想事成。”
话音落地,宝相庄严的佛像拔地而起,佛像一手持戒一手托雨,拈花一笑,慈悲悯恤。
谢无柩身旁的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消失,他面如金 纸,轰然单膝跪地,勉强支撑住身体,压下喉头腥甜。
“谢无柩!”
萧衔蝉焦急不已却无可奈何,只能加快动作,灵石化作灵力汇入卷轴上,她笔尖遇到的滞涩霎时冰雪消融,她感受到春日中的小溪畅快流淌,流淌到末尾时却被祝墨之打断。
“纳命来!”祝墨之眼睛赤红,形同鬼魅,狠戾地向萧衔蝉打去,不等萧衔蝉防御,他就被梁砚之拦住。
几个回合下,他手中的毛笔法宝被梁砚之缴获,众汨罗坞弟子大惊失色,若门派至宝被贼人夺去,他们可是丢尽了颜面,遂围攻上来。
电光火石间,梁砚之做出决定,她双手施法,刹那间,生民笔便出现在了萧衔蝉面前。
萧衔蝉不假思索地用生民笔换下她用了一百年的秃毛笔,有了法宝助阵,最后的凝滞终被打破。
随着最后一个字被描上金边,字轴暴涨数丈,远远看去好似天梯,又如白缎,这白缎化作雨水,降入千家万户,每一滴雨滴都包裹着梁砚之与无辜百姓的冤屈。
祝墨之恼羞成怒,大喝:“宋词乎,还不速速诛杀此獠!”
宋词乎今日被震撼了三次,第一次是看到萧衔蝉于莲送归的阵法中用汨罗坞的法术云蓝书,第二次是看到自己仰之弥高的师尊过往原来如此不堪,第三次便是现在了。
“你为什么能用生民笔?”宋词乎不可置信,摇头喃喃,忽而声音拔高,“你为什么能用生民笔?”
不仅她在震惊,祝墨之亦然。
天地纸、生民笔、往圣绝学墨、万世太平砚,此四法宝都是汨罗坞的镇派之宝,颇具灵性,除了掌门昭平儒君,旁人轻易使用不得,可如今生民笔竟乖乖为萧衔蝉所驱使。
“不可能,不可能。”
祝墨之身形晃悠,即便由师父赐下,他使用生民笔时还是常有滞涩感,若不是此法宝的确威力甚大,他绝不会用,可如今,为什么这个人可以用生民笔如臂使指?
梁砚之一看祝墨之的样子就知他在想什么:“为天地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