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竹影掠过粉墙,窗内众人还在为如何骗过女鬼而商谈。www.czyefang.cc
萧衔蝉见谢无柩表情虽然没有变化,可周身却萦绕着不愉之气,便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传音入密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
谢无柩只将袖子扯回来,亦传音入密回答她:“没什么”,
声音冷淡,原本不欲多说,可思及身旁这人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又多说了一句:“只是觉得入轮回没人们想得那般好。”
难道还有更好的解决胭脂河女鬼的法子?萧衔蝉疑惑:“那你觉得比入轮回还好的法子是什么?”
谢无柩声音漠然:“自然是魂飞魄散,与天同殒,与地同亡。”
萧衔蝉撇嘴,还以为他能拿出什么好主意呢,没想到这么大个人竟还是个中二病。
她正要打趣几句,却忽觉不对劲,仔细看谢棺一张白玉似的面庞,黑漆漆的眼珠子像在寒潭里泡过般,周身更冷了几分。
萧衔蝉不由皱眉,看他这副模样竟是认真的!如此看来,很可能谢道友现在已经有了厌世甚至轻生的想法啊!
她扭头看向谢棺,心中焦急,想到谢棺因为再不能修炼,身体承受痛苦也就罢了,心里比身体还痛苦百倍,她就焦心。
不行!萧衔蝉打定主意,她一定要找到能帮助谢棺重新修炼的天灵地宝。
至于这次他说要与迦象子禅师他们一道入鬼宅,萧衔蝉虽然担忧不已,可一想到谢棺的心理状态,她就将阻拦的话又咽了回去,罢了罢了,看来只能多给他些保命的法宝和符箓了。
正在萧衔蝉陷入沉思时,窗外晒的书在微风吹拂下,印在纸上的墨字渐渐脱离纸张,浮现在书页之上,聚集在一起。
墨色似点水而散,晕染开来,云雾般的浓墨缓缓变成一个个连续的画面。
祝墨之见大家好奇地看过来,便介绍道:“这是我们汨罗坞的法术,名曰云蓝书,有道是‘道士有神传火枣,故人无字入云蓝’,便是如此了。”
说着,他拔下插在发冠里的毛笔,左手掐诀,一锭墨便自动在砚台里研出一汪浓淡得宜的墨,白玉竹管紫毫笔捏在他指尖,蘸墨,悬肘而书“盛世太平”四字。
只见四个墨字凭空出现,像墨水般汇聚一起,形成了一个墨色的框,框里有山民砍柴,渔歌互答,百姓安居乐业,青冥之上,修士们踏云而行,个个仙风道骨,好一派盛世之景。
金不禁赞道:“以字为景,好高明的术法!”
祝墨之谦虚道:“我这也不算什么,若是如我师父、师祖他们那般高的修为,甚至可一字定生死。”
他笑看还在展示盛世气象的墨画:“我们师父时常教导我们,汨罗坞既然是饶益百姓所敬仰之主,自然要为饶益百姓们多考虑,这安详之景,亦是我们汨罗坞多年努力之所向。”
祝墨之一席话说的掷地有声
他又笑道:“此番入鬼宅一探究竟,全是为一城百姓安危,还请各位不吝赐教。”
萧衔蝉也在想这件事,闻言道:“既然你们要通过选鹊桥会去鬼宅,易容改头换面自不必我多说,可你们知道女鬼会偏好怎样的男子吗?”
祝墨之和迦象子面面相觑,谢无柩波澜不惊的表情微微一僵,他又有种熟悉的不详预感了,这次这个妖修要怎样荼毒他?
萧衔蝉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群男人都如何讨女人欢心一点都不知道,她无奈摇头叹气:“也罢,在我们出门去查女鬼生前事之前,得给你们补一补男德课。”
祝墨之讶异地睁大俊秀的眼睛:“男德?在下孤陋寡闻,竟不知还有男德一书。”
萧衔蝉笑得高深莫测:“俗话说得好,男德男德,歪瑞古德。”
一堂由萧衔蝉教学的男德课持续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萧衔蝉带着小师妹和汨罗坞的女修们离开,这间清雅的书坊只留下几个或目光呆滞,或醍醐灌顶的男修。
谢无柩看着眼前一幕,心中感叹这妖修越发厉害,以前只是荼毒人的精神,如今竟然开始给人洗脑,若是能好好利用她,何愁他的大计不成?
但转念一想,要利用她就要与她长久相处,谢无柩还没有自信保证自己在大计成功前不会被她气死,只得作罢。
再看萧衔蝉这边,六名女孩子走过青石板大街上,两边是细巧的竹楼,穿过竹楼,楼畔是缓缓流淌的河流,马齿桥横跨河面,女孩子们拎起裙子,踮起脚尖走过马齿桥。
一块块微湿的桥面上是摇曳的妙龄女子,端的是一副美景。
相较于萧衔蝉和师妹一蹦一跳的姿势,汨罗坞的女弟子们行动坐卧都极有韵律,好似一排小竹子过河。
“如今我们还不知道那厉鬼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有家人在世,若是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