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舟扬帆,慢悠悠地在白云间行驶,暖融融的阳光给柔软的白云铺上一层金纱。m.mankewenxue.cc
萧衔蝉很是想学学电视剧主角,站在甲板上直抒胸臆,说些“我命由我不由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类的傲天经典台词,只是他们离家时带了太多土产商品,师兄妹四人如今挤在一个小舱休息,甲班上都堆满了货物。
他们在船上走路都要踮起脚尖,免得踩坏货物,卖不出好价钱,更别说站在这里指点江山了。
萧衔蝉叹气,掐诀挡住一股又一股的咸鱼味。
金不禁拿出几捆麻绳,让大家空闲时间编麻袋:“咱们芥子袋里全是师父给的符箓,再放不了多少东西,若没有麻袋,这许多货物怎么扛下去?也是走得太急了,没时间准备……”
金万两叹气。
于是在海上飘的日子里,他们师兄妹四人每人一捆麻绳,齐心协力编麻袋,闲暇时便打坐吐息,师兄妹们相伴,倒也不觉得无聊。
如是过了许久,凌云舟也从苍茫大海渐渐飘入一个海天一色、如同蓝玻璃盒子的地方。
“这是哪儿啊?”
萧衔蝉看着船外的景色不由担心,凌云舟已经进入这个“蓝玻璃盒子”太久,这地方没有日月,不辨上下,更遑论方向。
“要不是舵上嵌的灵石还在指明方向,我还以为咱们迷路在墟空了。”
“这里应该是界壁,还没到墟空。”花沸雪道,“据书上记载,墟空中有万千世界,一刹便是亘古,亘古也不过一息,时与空毫无规则可言,不过我们如今既已到了界壁,想必离墟空不远了。”
“我感觉咱们在界壁都漂了快一年了。”秦含玉道,“没想到还没到墟空。”
话音未落,四面渐渐弥漫起不易察觉的雾气,好似一团棉花包裹住了整艘小舟,雾气越来越有实质,凌云舟艰难地穿破雾气行驶。
终于,仿佛能听到“撕拉”一声,凌云舟的尖端穿破了界壁,墟空的景象徐徐在众人眼前展开。
不同世界的剪影如流星般划过,生与死同时发生,安宁与战争顷刻间湮灭。
虚无,最寂寥阒然的地方也不会比这里更寂静;繁华,最人稠物穰的地方也没有这里热闹。
若没有灵石指路,萧衔蝉怀疑他们的凌云舟会当头撞进哪个小世界的时空乱流,然后永远迷失在墟空中。
“墟空,原来是这样子的吗?原来真有五彩斑斓的黑。”萧衔蝉喃喃,突然说道,“如果此时有人偷袭,将人随便扔进哪个小世界……”
金不禁摇摇头:“在墟空施展法力何等之难,再说了,万一将人扔进灵气丰沛的上界,岂不是助仇敌得机遇?”
萧衔蝉将窗子掀开一小条缝,小心探出手感受墟空,一个不慎,袖筒里掉出她写的著作。
萧衔蝉惊呼:“啊,我的掌上娇!”可她又不敢去抓住书,数个小世界从他们身边消失,似流星般绚烂,她怕被哪个小世界吸进去。
秦含玉坐在一旁,安慰道:“无妨,我这有师姐所有著作的合订版,还在连载的《蚀骨危情:双面鬼王的天才王妃》也有,等出去就能拆开卖给外面书肆。”
金不禁震惊道:“不是,小师妹,那什么天才王妃、掌上金雀你真的看得下去?”
萧衔蝉白了二师兄一眼,夸赞小师妹:“还是你想得周到,赚了钱师姐给你分成。”
花沸雪无奈摇头。
几人正在说笑,突然感受到凌云舟颠簸了一下,萧衔蝉连忙抓住师兄妹们,四人坐稳,又探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方才卸下戒心。
“许是墟空乱流擦着咱们的凌云舟过去,因而震动。”花沸雪安稳师弟师妹。
萧衔蝉拍拍胸口,放下心来,却冥冥中感受到一股视线,似有人注视着她,她左看右看,没发现异状,只能将此归因于自己的疑神疑鬼。
在墟空中又飘了许久,现在他们四人也不打坐了,每日除了编麻袋就是观察小世界中发生的事,不过小世界消逝得太快了,往往他们只能看到模糊的一个画面。
许是盯着小世界太久,他们竟然练出了好眼力,从开始只能看到小世界的一个模糊画面,到能看到一段完整的时间线。
“在这里连时间过去多久也没办法分辨,别到时候咱们都出去了,结果十方法会都结束了。”
秦含玉揉揉眼睛,她对看其他小世界没兴趣,在墟空中无法练刀,她只能每日在甲板上挥刀一万下,闲得骨头都要长毛了。
“如果咱们有灵石的话,渡墟空不过一日功夫。”金不禁道,“可咱们穷啊,只能慢悠悠地飘个半年一年的。”
萧衔蝉却对这种躺平生活适应良好,她一直都饶有兴致地观察身边的小世界,就她目前看到的小世界里的人,其故事比她写的小说还狗血,有真假少爷的、师徒禁断的、莫欺少年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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