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只剩下了许捷痛苦的哀嚎。
感官放大剂在这么多代的更新后，它的疗效十分显著，持续时间也十分的长。一针不仅可以让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能带人进入另一个世界，又恐惧和痛苦编织成的虚假世界。在这个时候如果引入磁场，将他们的幻想数据化，那他的意识将会永远储存在里面。
这就是晶核里梦境的来源。
永远痛苦，但永远活着。
“我问你，二等世界收集晶核是用来做什么的？”
许捷的脸憋的涨红，他咬紧牙不松口，因为太过用力，他的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他果然不一般，即使被注射了感官放大剂，他的大脑竟然还能残存一丝理智。
不过这最后一丝理智还是破灭了，因为时舟又给他扎了一针。
“他们收集晶核是为了实现进化。”许捷呆愣着一字一句缓慢开口。
“怎么进化？”
“将21世纪人类的意识上传到他们的数据中心，给予他们人类最重要的东西——创造，他们因此能够进行自我研发，也就是获得了繁衍能力。”
历史书上曾经说过，人类进化的标志就是学会使用工具。人工智能也学会了，他们使用了21世纪人类的数据化意识进行种族繁衍，这的确可以称之为进化。
时舟：“三等世界人类进行改造最终也是为了进入二等世界，成为人工智能的，你为什么不反对改造计划？”
许捷呆呆地笑了两声：“呵......呵......这不一样，人类无论怎么改造都是人类，更不用说他们都是人类世界最垃圾的耗材罢了，即使他们进入二等世界，也不过是一台计算机的小元件。最重要的是，这是人类自我选择的，可进化是他们的自我意识。”
他说的没有逻辑，但是时舟听懂了。翻译一下就是：我给的你才能要，你自己想这样做就不行。
“那消杀计划以及肥料是为了做什么呢？”时舟问出了一直好奇的问题，“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人类的叛徒，可你对人类也没好到哪去。”
玻璃窗后的那些贫民窟的居民，他们不过是为了自保才进行非法改造，可许捷对待他们实在是太过残忍了，他们在后座被血液黏成一团，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Dr.Z已经将他们全部击晕，昏迷比起现实的痛楚来说显得格外的温柔。
“为了人类的进化！”许捷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用这些下等人的基因，实现人类的进化，是他们这辈子唯一的价值。”
人类的进化......时舟听着觉得十分耳熟，这不是一等世界的说法吗？
“所以消杀局是一等世界组建的？”时舟问。
许捷听到灵魂的圣地后，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没错，我们消杀者永远为一等世界服务。”
时舟：“他们是怎么实现进化的？”
“进化......当然是用最好的基因，只有最好的基因才能配得上伟大的一等世界公民。”许捷神色变得十分谦卑，“我们应该把这世界上最完美的基因向他们奉上。”
时舟看了看后座：“你不是说他们是下等人吗，他们的基因怎么能献给高贵的一等世界公民呢？你这话说的有问题。”
许捷嘴唇轻颤，似乎是被时舟给绕了进去。
“06号梦境，为什么要杀死梦境管理局所有人？”时舟想起一直记挂着的疑惑。
“因为高贵的人类病了，所以需要很多的基因。”许捷说，“正好梦境管理局出现了叛徒，他没把晶核上交而是流落到了黑市里，导致三等世界出现了肮脏的人工智能的影子，所以我把他们全杀了。他们的基因大多数去到了一等世界，高贵的人类进化体身上，一部分进入的我的身体里面。”
许捷扭动着身体向时舟炫耀：“瞧，我的身体也进化了！你知道吗，我其实今年已经100岁了！”
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时舟最后再问了一句：“你说的变成肥料，是怎么变成的？”
许捷大幅度弯起嘴角，像恐怖片里的小丑一样：“你听说过榨汁机吗？哈哈哈，他们全都被榨成汁啦！”
魔鬼，他真的是个魔鬼。
时舟感到一阵恶寒，反胃感太过强烈，时舟喉咙像是被胃液进行了灼烧。
“科技和文化是无法实现人类的进化的。”许捷笑出了眼泪，“只有人吃人，才能实现人类的进化！”
时舟下了车沿着车道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低估了感官放大剂的作用，除了放大痛苦外，感官放大剂注入人体的瞬间就会摧毁人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