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绿杨感觉自己头都要裂开了。她一边安抚时晴,一边眼神示意顾临溪出去,但后者看都没看她,还是岿然不动地坐在那儿。
时晴一扫刚刚和气好说话的模样,顾临溪也话里话外地阴阳报案人,这两个活祖宗变脸变得让她猝不及防。
笔录结束后,办案工作也很快安排下去,一方面到时晴家中查看,另一方面就是从赵书静和她的姐姐入手,查查二人的行踪。
这两件事都不难,何绿杨不需要亲自带队。
“你怎么看?”何绿杨给顾临溪泡了一壶茶。
“按普通案子办,但有什么进展要及时告知我。”
何绿杨不解:“那到底是有关还是没关?”
“我担心时晴报警可能另有目的,得钓一钓才知道,”顾临溪简单地和何绿杨讲了元能集团的历史,“她说话半真半假,很难信任。还有,恐吓信也不按常理出牌。”
“我也觉得奇怪,这个寄信人倒是有耐心,不仅没有明确的死亡威胁,也没有提及时限。”
茶还滚烫,顾临溪抿了两口,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说要走。
“一起。”何绿杨从衣架上取下背包。
“你这就下班了?”
“什么话,我都连轴转多少天了,”何绿杨走出办公室时步子轻快,“你也是,该让底下的年轻人锻炼锻炼了,不能什么事都亲自盯着。”
顾临溪无语地瞥了何绿杨一眼。“不是你打电话叫我来?”
“抱歉抱歉,不然,我请你吃饭吧。”
顾临溪想着左右也没什么事,吃饭的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何绿杨三十出头,和顾临溪并肩走在商场里时,总有种带女儿的错觉。
她不由得想到自己在顾临溪这个年纪时,远没有这么稳重,那会儿刚进警队,是个愣头青,成天精力旺盛得用不完,因此干了不少蠢事。
好在经历得多了,如今她也知道一味直来直往是没有好处的,许多事还得迂回着做,甚至哄着别人做。
但她看到的顾临溪,仿佛已经越过了年轻气盛的阶段。
从一开始她咄咄逼人时,顾临溪并不与她针锋相对,而是适当地退步来换取她的配合,到现在与她讲着玩笑话,展现出恰到好处的亲昵。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相当信任这个年轻的部长了。
一切都转变得如此顺其自然。顾临溪这个人,实在让她好奇,也让她有隐隐的疼惜。
不过她无意窥探。
“前面还有五十桌。”
顾临溪递过来一张纸条,何绿杨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