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洗掉从唐庆枫尸体上采集到的唾液dNA？”
一个小时后。
金泉山庄，一间私密的豪华包厢内。
陈凡摘掉棒球帽和口罩，还没坐下来，就迫不及待询沙发上的宋青阳。
五十分钟前，他被治安总署带走。
三十分钟前，被押入治安总署的他，没有审讯，直接丢进拘留室。
二十五分钟前，陈凡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坐上一辆给治安总署食堂运输蔬菜的面包车，悄无声息离开了治安总署。
但……
危机只是短暂冻结，并未彻底解除。
“洗不掉！”
沙发上，宋青阳摇晃着杯中威士忌，斯条慢理道：“纵使你现在闯入物证室，销毁dNA物证样本也毫无意义，检验结果已经上传网络。”
“所以？”
“一旦上了法庭，治安署网络电子档记录依旧会被采纳。”顿了顿，宋青阳强调道：“这是无解的证据。”
“可我真没杀人！”陈凡眉头紧皱。
宋青阳反问道：“如何证明？”
“我阿姐，还有白氏集团老板白一薇，我们昨晚同在一栋别墅……”
“唐家可以花钱雇佣一万个‘目击者’，言之凿凿证明，他们亲眼看到你杀了唐庆枫。”
这还说个屁！
陈凡叹了口气，悻悻道：“仅凭死者面部dNA唾液，就能完全认定我是凶手吗？”
这是个相当专业的问题。
所幸，宋青阳是龙城治安最高负责人。
对这个问题，龙城没人比他更专业，更权威。
“当然不能这么草率，但你要考虑另外几种情况。”
宋青阳逐条分析道：“第一，你是有过八年服刑经历的累犯，法庭对于你这种屡教不改的嫌疑人，倾向于重判。”
“还有呢？”
“第二，唐家很有钱，他们可以聘请全国最顶尖的刑辩律师加入公诉团队，为其出谋划策，在这一点上，宋家倾尽所有也不可能比唐家做得更好。”
停顿了一下，宋青阳自己都有些泄气道：“第三，昨天你曾给治安署人员看过偷录的包厢内视频，唐庆枫曾试图唆使唐浪杀你，所以你的杀人动机十分充足。”
以上三者结合是什么结果？
“根据我的经验，如果没有新的有力证据出现，按照目前证据，法庭最终对你量刑，大概是8至12年有期徒刑。”
好嘛！
刚刚坐了八年牢出来。
这是又要回去再蹲八年。
还不能嫌法庭判的重。
这要换普通人来，无期起步，死刑也不算重。
毕竟，唐鸿诚可是祭献了自己亲侄子栽赃，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躲过去的？
陈凡抿了抿嘴唇道：“所谓新的有力证据是什么？”
“比如真凶落网，他能详细供述作案过程，并与治安署刑侦人员勘察相符，又或者是，有人用手机录下了杀人过程，真凶确实不是你。”
陈凡表情肃然点头。
以上两点证据想要拿到手，难度堪比登天。
“其实，杀人真凶是谁，并不重要，但幕后黑手是谁，你我一清二楚。”宋青阳坐起来，抓起酒瓶，给陈凡亲自倒了一杯。
陈凡看着酒杯，并未伸手去碰。
宋青阳的意思很明显了。
与其费心费力寻找杀死唐庆枫的真凶为自己脱罪，还不如与宋家联手，将唐家连根拔起。
介时，哪怕唐鸿诚这个幕后黑手不肯开口为陈凡脱罪，唐家总有其他人或多或少知道真凶，能为陈凡洗脱罪名。
“宋市首无法直接销毁治安署的网络档案，替我脱罪吗？”沉默许久，陈凡发问。
宋青阳倍感荒谬的摇头一笑，抓起杯中威士忌一饮而尽，道：“我是龙城市首，但龙城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唐家敢用这招栽赃你，就不怕我包庇，懂吗？”
怕陈凡不理解，宋青阳继续解释道：“如果案发之初，我及时介入，能够强压立案侦查，但现在我去阻挠案件调查，明天龙城新闻头版头条，都是我的徇私枉法证据。”
“好的，我明白了！”
陈凡毫不掩饰失望的站起身来。
在宋青阳皱眉注视下，陈凡一眼不发的戴上棒球帽和口罩。
“看来你是想自己去寻找真凶，那我也不劝阻了，但我要提醒你注意几点。”
宋青阳郑重告诫道：“第一，不要以真面目示人，尤其是不要被摄像机、监控摄像头拍下你的面孔，第二，不要被人生擒，否则不仅你，包括我，还有很多人要倒大霉。”
一个正在关押审查期间的重案嫌疑人，忽然出现在商场逛街，想想就知道会引发多大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