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黛娜对飞过的蝴蝶和布谷鸟、路边的花毛茛和覆盆子、偶尔经过的兔子和麋鹿都满心喜欢。
“我们俩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两家父母也在积极筹备着婚礼。
“就在结婚前那段时间里,家里来了一位神秘高贵的客人。大家对他的身份与名字讳莫如深,谁也不敢轻易讨论。
“结婚前的那晚,史黛娜哭着来找我,告诉我她不能嫁给我。我再三追问,才知道那个身份高贵的客人,夜里玷污了她。
“我怒不可遏,决心与他决斗。当我怒气冲冲去找那混蛋时,他却不辞而别。我四处打听,最终得知,他是老公爵费代里戈的儿子。
“我咽不下这口气,骑马赶到埃拉城,想找老公爵讨个公道,我希望他能惩罚自己的王子。
“我万万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我的想象。在我离开乡下的日子里,史黛娜莫名其妙地卷入一系列与巫术有关的诡异事件中。
“她被人诬告是女巫,押送进埃拉城,并很快就判处刺刑。就在埃拉广场,求助无望的我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在痛苦中死去。我的心在流血,却连一丝丝的办法也没有。
“我更没有想到,当我心灰意冷地回到乡下,往昔的家园已经化为灰烬,我的父母家人全部葬身火海,无一幸免。有人为了掩盖罪孽,竟放火烧掉了我的家园!
“父母与史黛娜的死,让我恨透了这罪恶虚伪的世界!为了报复他们,我向黑巫师学习巫术,我把灵魂卖给了魔鬼。
“十五年后,我亲手杀死了当年侮辱史黛娜的恶人,把他变成一张皮囊!
“史黛娜从未离开,这么多年,她始终陪伴着我。我有多爱她,就有多恨这世界!既然它夺走了我的爱,我也要彻底摧毁它!”
囚室里的红发女孩儿同情地望着坠入痛苦深渊的阿戈兰特。
她记得,有很多次,在“鬼堡”昏暗的客厅里,阿戈兰特对着死去多年的恋人,独自黯然神伤。
她虽然不理解他的怪癖,但那种心碎的感觉她懂。
“原本,我试着与这不堪的世界和解,但现在看来,根本不值得,它依旧那么丑陋!只能与它决裂,只能跟它同归于尽!”阿戈兰特黯然地说。
“不,不是这样的。”红发女孩儿担忧地劝解阿戈兰特,“总还有值得追寻的东西!”
她想到了心地纯洁的修道士朱利亚诺,他曾向她伸出援手,却丝毫不求回报。
“可怜的孩子,你坐在这黑黢黢的牢狱里,竟然跟我谈美好!你就要被处死了,难道你不清楚吗?你的未来在绞刑架上召唤你!”阿戈兰特苦笑。
红发女孩儿颓然低下头。
“我还没问过,你真正的姓名是什么?”阿戈兰特换了个话题,他看出她伤心了。
“玛格伦达,主人。”红发女孩悲伤地说。
“玛格伦达,我得想办法救你出去。现在,我给你一个地址,明天审讯时,你要求见女公爵。
“等他们把你带到女公爵面前,你就亲口把这个地址告诉女公爵,请求她赦免你的罪。”
“请告诉我。”玛格伦达顿时看到了希望,她想活下去,尽管生活如此残酷。
“你把耳朵凑过来。”阿戈兰特对她说。
玛格伦达弯下腰,把耳朵凑近阿戈兰特,听他小声地说了一串古怪的地址。她默默地记在心里,一遍遍温习。这地址也许能救她的命。
今夜,是夏青染人生中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刻。
他不知自己是怎样走进家门的,也不明白门廊前为何聚集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人。他甚至假装忘记父亲已经去世的事实。
当他猛然间看到家里新设的灵堂以及摆放着的灵柩时,不由得愣住了。残酷的现实如冰冷的潮水迅速灌入他的大脑,他痛苦地跪倒在地。
从他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模糊低沉的呻吟:“不……”
夏青染泪流满面。他不敢去看死去的父亲的脸,也无法面对悲痛欲绝的母亲和妹妹。他想逃,更想问问上帝,为何要这样残忍?
夏念祖茶杯里的毒药与药剂师焦阿基诺瓦罐里的毒药完全相同。这不可能是巧合。
焦阿基诺偏偏在这种时候被谋杀在药铺里,而把药剂师从监牢里带走的人,也恰恰是克拉丽丝的女仆阿德拉。
夏青染想抓住女仆阿德拉问个明白,但是阿德拉却神秘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此时此刻,原本应该守丧的克拉丽丝缺席了,她正忙着争分夺秒地攫取权利,对她而言,任何事也没有公爵之位重要。
夏青染知道,今晚难过的人除了他,还有两百名年轻骑兵的家人。那些昨日还神气活现的年轻军人,沦为权谋的牺牲品,一个个锒铛入狱。
“上帝呐,我爱的是撒旦的女儿吗?当初那双碧蓝的眼睛是多么哀伤啊!魔鬼也会有那样的眼睛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