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允辞看着老虎将自己的战利品拖走,留下碎骨头和鲜血,长长的划痕留在草地上,一直等到天已经彻底黑透,脚蹲到麻木,祁允辞才踉跄着钻了出来。
她感受到了早春谷底的寒冷,沿着河边捡了一些柴火,临时生起了火堆,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声,用刀在碎骨头上剜下了几块肉,半生不熟的充饥。
她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找到她,不过人是没找到,狼倒是率先找到了今晚想要狩猎的猎物。
祁允辞口中的肉还没有咽下去,就感到了背后的凉意,一双绿色宛若鬼魅的眼睛死死盯着祁允辞,涎水已经不断的分泌,随后滴下。
真是天要亡我啊!
祁允辞抿住了唇,命悬一线,还有闲心骂两句老天爷。
在一狼一人的对峙中,那匹狼跃起,一瞬间棒骨脱手而出,祁允辞跳到了火堆的另一边,手中紧紧握着匕首,右手的衣物又一次渗出了血。
就说丝织品不吸血了。
祁允辞感慨一瞬,匕首插进了狼的前额里,骤然响起尖锐的狼叫声,巨大的身躯将祁允辞高高甩起后又骤然落下就,匕首和人一起摔了出去,掉落在了小溪的边缘,差点儿跌落下去。
“在那边!”阿萤听见了狼的叫声,首乌躁动的拖着人往前跑,她赶紧对着众人叫道,宛若一支离弦的箭一般。
“主子!”阿萤大喝一声,那匹狼张着血盆大口,对着祁允辞便要咬下去,三支箭羽立刻脱手,那狼在中间换了个身形,竟然躲开了两支,唯有一支,在扎入的瞬间,激起了更大的血性。
阿萤和北大营的将士们直接扔下了马,朝着祁允辞的方向飞奔而去。
在狼咬下的那一刻,众人只觉得脑中的血液倒涌。
“主子!”
“太子妃!!”
“叫什么叫?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p>
那匹狼的身子被祁允辞扔到一边,一个滚身,从身下钻了出来。
凌乱的衣衫,祁允辞喘着粗气,浑身上下像是被血抹过一般。
沙哑的宛若被石子刮过一遍的声音传来“你们要是再来晚一点儿,本宫就能拖着肉去接你们了。”
“请太子妃娘娘恕罪。”
岁寒赶紧仔细检查了祁允辞的伤口,尤其是腿和手臂,止血、止痛的灵丹妙药,尽数洒在伤口上,皮肉宛如再次生长般的疼让她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阿萤快副将一步,将祁允辞扶上了马,随后翻身而上,将祁允辞护在了自己的面前,带着人回营帐,他们走的不快,生怕再次撕开祁允辞的伤口。
只是祁允辞好像不在乎一般“哎,给本宫把那狼带回去,还有用帕子绑在一旁的那只狐狸。”
众人这才看见,除了那匹狼以外,竟然还有一只火红的小狐狸被她绑在一旁的矮灌木从的树杈上。
“是。”
“儿臣见过陛下。”
祁允辞虚弱的趴在马背上,一副狼狈的快要断气的模样,贺遇紧紧盯着,有一瞬间内心轻颤,而李太尉竟然到现在都还跪在地上。
贺遇自己推动着轮椅,在众人面前向首乌靠去,手指攥住了缰绳,内心竟然泄露出了几分真情实感的心痛,他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
“行了,回来就好,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议,怀瑾,把你家太子妃待会营帐,让太医好好诊治。”
“陛,陛下,咳咳。”祁允辞断断续续的唤道,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何事?”
“父皇,不知父皇可已经核算过大家所狩猎的动物数量。”
“什么?”元帝都没想到祁允辞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想到的第一件事竟是这个。
就在这时北大营拖回了那头狼,扔在了众人的面前。
“好好好”元帝抚掌“当真是虎父无犬女,既然如此那把弓便赏给祁丫头,你们可有异议。”
“无。”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祁允辞喘着粗气再次说道“那些刺客来得蹊跷,好像对狩猎的场地十分熟悉,还望父皇今夜一定要命人仔细看守。”
元帝还未说话,贺遇便接上了“父皇,四年前的狩猎让儿臣没了双腿,而今又让儿臣差点与夫人阴阳两隔,就好似太子府与这狩猎场犯了忌讳一般,是谁要儿臣同太子妃的命,又是谁能次次对这猎场如此熟知啊。”
李太尉不敢开口,只能跪在地上,接受着众人的审视。
“来人,太尉今夜也累了,先去帐内休息吧,朕也乏了,都散了吧。”
陛下说完,径直离开。
祁允辞注意到贺遇身边的凌霄不在,她眸中微动,也可能实在是太累了,没有心思再去思考什么,任由阿萤牵着马,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