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
“虚严,实话实说,你可否还是对琴芝念念不忘?”林聿突然玩味的说道,眼底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公子说笑了,她已嫁做人妇,属下自是不敢肖想,倘若那人辜负于她,我也定不会放过他。”虚严面无表情的回应。
“嗯,下去吧。”
胭脂铺本就经营得最为出色,琴芝经验老道,八面玲珑,眼底容不得沙子,有人觊觎窥探不足为道。
只是未免有人将手伸得太长了些,要想摸清楚所有,需得制造些动静,展现些纰漏,方能引蛇出洞,放长线钓大鱼。
屏风后的少年公子静静端坐,风姿绰绰,眼底永远无波无澜,不悲不喜,却又深邃得仿佛能将人吸进去,脑海中是丝网般的布局,细密透不得一丝风。
神秘的绽放着,又并无恶意。
似是印证了虚严的话,胭脂铺不久后便出了一桩大事。
城主府门下的胭脂铺,近日生意惨淡,贵客们纷纷闭门不出,多是遣下人前来责问,说店里胭脂出了问 题,掌柜的束手无策。
众说纷纭,有人说是此铺子背靠城主府又生意兴隆,因此得意忘形,做工粗糙,敷衍出卖,引得贵客不满。
也有人说是城主府树大招风,胭脂铺做主的是一女子,麻绳专挑细处割,出事的是铺子,得利的便是别家商铺,必有人在后推波助澜,频生事端。
水玑城的商铺都战战兢兢,不想与此事有任何沾染。
而胭脂铺的主事人琴芝却迟迟未曾出现,城主府也未派人出面料理此事,一切寂静诡异得可怕,找不出缘由,解决不了事端,其他商铺便也不得安生。
啼华得知时,此事已经发酵得越发严重了,不知谣言散播,还是事实如此。
她有意无意的试探骁衾,可她对此毫无反应,公子也不见其踪影,啼华心里有些不安。
她心不在焉的清点账目,笔上的梨花坠子晃荡来晃荡去,实在是蹊跷,啼华有些坐立难安。
终于,在一个夜里,啼华晚间贪嘴,积食难安,在府内消食,捕捉到公子的身影,依旧是不缓不慢,只是身后的虚严侍卫显得颇为焦急。
“事已至此,公子为何还不召琴芝回来应对?”琴芝虚长他几岁,果然,人在情急之时,便将心底称谓脱口而出了。
林聿轻瞥了他一眼,不作声。
转而看向远处一身影,目光锐利,啼华吓得一哆嗦,公子果然好眼力。
她疾步上前,欲想将心中疑问说出,还没说出口,他便无情打破了她的心思。
“看来我说的话你未曾放在心上。”薄唇缓缓开口,不疾不徐,语气听起来并无斥责之意,其压迫感却扑面而来。
“公子,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只是夜里难眠,出来消食,不过片刻而已,且并未出府半步。”她急促解释道。
“既如此,夜里凉,你也不便在外多待。”
虚严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公子何时会如此关心一小女娘?此前他闻所未闻。
城主府的确收容许多身世无奈之娘子,但城主除却提携便再无多话,此后更是多交由菀娘和骁衾教导。
虚严不免觉得新奇。
“多谢公子关心,啼华听闻近日有关城主府非议,不免有些担忧。”边说,细细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林聿看着她,细微的动作全被他捕捉至眼底,心下一松,目光带了些安抚,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你有这份心是好的,只是近来胭脂铺的琴芝娘子向我告假,府中事务繁忙,我实在是无暇顾及。”说着他便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似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开口。
啼华正想探个究竟顺便宽慰一番,月色下眼底像莹润了一层水光一样,杏仁般的眼眸可爱极了。
“公子不必如此忧心,万事都有解决之法,啼华相信以公子的魄力,此事必定能安然过去。”啼华温温柔柔的鼓励道。
“不错,看来你今日颇有感触。啼华,不如此事就交由你来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