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言尽于此。”再会。说完这番话他再也没做停留,留给他们的只有清风明月的背影。
他们始终保持着握拳弯腰的姿态,直至马车也没了影子。
马车上。
这来回的奔波倒让他有了些喘息的时间,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竟都是那小女娘的姿态,似乎从未见过她疲惫不堪的样子,哭起来虽可怜兮兮,却还是充满了倔强,她哭起来好似从不是为了示弱。
不见真章。
私底下肯定也偷偷哭了鼻子,不知那老头派她来作甚,明明这些年从未善待过自己的女儿,却还装作很器重她的样子,不惜安排她假死混迹到水玑城,来到他的府中。
他见过她的画像,是她没错。
而真正的周啼华确实已经苦苦的熬死在了自幼长大的闺房中,世人也这样认为。
现在站在他们身边的是邹啼华,同样是凄苦不曾有人疼爱的女子。
幸运的是她顽强的活着,现在还将要替万历城城主十四女活这我,顶着另外一个女子的皮囊。
每次夜晚临近睡着时,她似乎还能感受到原主残留的气息,依旧胆怯弱小,她一丁点儿也不害怕,因为她好像活在另外一个女孩儿的期盼中,盼望她鲜活灿烂而又快乐的活着。
或许世人都以为活在他人 的期盼之下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可啼华不觉得,因为她从未被人期盼过,她渴望,所以她更要好好活着,活得盛大而精彩。
啼华真心喜欢这群女子的做派,各有各的脾气想法,做起活儿来也毫不含糊,做不好也只会生闷气,温婉又可爱,这时候她便会出动,变着法的哄人姑娘开怀。
关于此次七夕,啼华的确有很多想法,并且也希望姑娘们能与她不谋而合,不过这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你说的这法子,好虽好,可若是又遇上不讲理的男客人该如何是好。”
故里燃香,几个姑娘们跪伏在梨花木桌边,写写画画,有来有回,纸张的窸窣声荡漾开来,她们无法言语,急起来还会上手比划,原本文静的姑娘肢体动作也变得丰富了起来。
比划累了,啼华清脆的声音响起,“姐姐们莫急,万事都需要试错,更何况是你们这般年轻有为的小娘子。若是遇到这般情况也说明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万不可还没去尝试便畏手畏脚想要逃避。”
“要相信,你们的力量是很强大的。”
“按我说的去尝试,若你们有好的法子,尽管提出来,尽善尽美很重要。”
骁衾倚靠在门边看着她们,激烈又和谐。姑娘们经受了许多,故里燃香几乎不曾有这么热闹的一遭,一切都在正常而又安静的运转着,沉闷厚重,似乎门一叩上,余下的又如同那沉寂的坟墓搬充斥着悲痛的无声的呐喊。
如今一切都变了。
将此全权交付给啼华,倒是个很不错的选择,骁衾安静的踱步离去,背上似乎轻便了不少。
啼华手心正攥着一个图册,她兴致勃勃的指了好些花,都是她喜爱的,不曾想过从前要是有人赠予她如此美丽的礼物,她该会有多开怀,可从未有过。
“姐姐们觉得每一种花,每一种经过你们精心养护的花都代表着什么,背后的意义很重要。挑些你们喜欢的,回去想想。”
女娘们脸涨得有些红,“都喜爱,没有不爱的,不会厚此薄彼。”
啼华看着她们害羞的脸庞,咯咯笑了起来。随即深情朗声道,“就如同钟情之人一般,其人必然有他独特的魅力,不然你们为何钟情于他?”
只见小娘子们的脸涨得更红,着急的哗哗啦写道,“莫要开这种玩笑,我们从未有过钟情的男子,今后也不会有。”
多年相处的默契让她们有着一样的想法。
“好啦好啦!莫要再纠结这些,我只是逗逗你们,瞧把你们紧张的,可爱动人的小娘子们,磨练你们的时候到了,这便是我交给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务必不要轻视。”
女娘们听罢倒也没有接着在意,而是垂头细细思索起来,很是认真,进入了一种状态。
得了,又没她什么事儿了,开始沉浸式思考了,啼华搓了搓手,不禁有些感叹。
从前从未有过如此良性的工作环境,大多都是明争暗斗。社会浮沉,哪有不斗的?少之又少,啼华很珍惜这段日子,被人尊重理解着,不被轻视和慢待的感觉原是这样的。
离真正释然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