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爷阴沉的目光在吴瑶脸上逡巡片刻,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唉,瑶儿啊,你自幼流落在外,这吴家的规矩和学问怕是荒废了不少。明日,你去书院,好好跟着林夫子学习。” 他语气虽是关切,却暗藏锋芒,吴瑶听得明白,这哪里是去学习,分明是去受罚。
“瑶儿谨遵老爷教诲。”她低眉顺眼,语气恭敬,内心却冷笑一声,老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书院,青砖灰瓦,书声琅琅,却处处透着森严的氛围。
林夫子,一个留着山羊胡,眼神锐利的老头,正襟危坐,仿佛一尊铁面无私的判官。
他扫了一眼吴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随即抛出一连串刁钻古怪的问题。
“《礼记》有云,‘昏义归昏,昏义变于昏礼。’如何解释?”林夫子捋了捋胡须,眼中精光闪烁。
吴瑶心中暗骂,这哪里是书院的考题,分明是故意刁难!
她虽然熟知现代知识,可对这些古代繁文缛节却是一窍不通。
“《春秋左传》记载,‘郑伯克段于鄢’,其中‘克’字作何解释?”林夫子步步紧逼,语气愈发严厉。
吴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她在脑海中飞速运转,试图从零星的古代文化记忆中拼凑出答案。
吴少爷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他巴不得吴瑶出丑,最好被林夫子赶出书院,永世不得翻身。
吴瑶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知道,这场考验才刚刚开始……
林夫子看着吴瑶窘迫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怎么,答不上来?看来吴家大小姐也不过如此啊……” 他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却如刀锋般落在吴瑶身上,“也罢,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
吴瑶轻笑一声,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夫子所问,皆是断章取义之说。‘昏义归昏,昏义变于昏礼’,单论此句,如何能解其真意?需结合上下文,方能明其本义。”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声音清脆有力,“就好比‘三人成虎’,流言蜚语,三人成虎,断章取义,亦可颠倒黑白。” 这番话,暗指吴老爷和吴少爷的陷害,让他们脸色微微一变。
“至于‘郑伯克段于鄢’中‘克’字的解释,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夫子认为是‘攻克’,可学生却认为是‘克制’。”吴瑶不卑不亢,眼神坚定,“郑伯克段,并非简单的兄弟阋墙,其中暗藏的政治权谋,岂是一字所能概括?” 她巧妙地避开了正面回答,反而将问题抛了回去,让林夫子措手不及。
吴少爷嗤笑一声,“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尽是些歪理邪说!”
吴瑶不理会吴少爷的嘲讽,继续说道:“夫子熟读圣贤书,想必也知‘尽信书,不如无书’的道理。死读书,读死书,如何能融会贯通,学以致用?”她步步紧逼,反客为主,将林夫子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林夫子脸色阴晴不定,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牙尖嘴利。
他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盯着吴瑶,“这么说,你认为老夫的理解是错误的?”
吴瑶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淡淡说道:“学生不敢妄加评论,只是觉得,真理,并非一成不变……” 她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落在窗外的一棵古树上,意味深长地说道:“就像这棵树,春天枝繁叶茂,秋天落叶归根,冬日枯木逢春……夫子,您说呢?”
林夫子被吴瑶这番“阴阳五行”似的回答绕得一愣一愣的,捋着胡子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小妮子,有点意思!
他原本想杀杀吴瑶的锐气,哪想到这丫头反手给他来了个“王炸”。
他眼中的轻蔑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欣赏。
周围原本等着看笑话的学子们也开始窃窃私语,看向吴瑶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佩。
吴瑶这波操作,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反杀”,直接让林夫子哑口无言。
吴少爷在一旁看得牙痒痒。
这吴瑶,怎么跟开了挂似的,处处都能逢凶化吉?
他原本想看她出丑,好让她在书院里抬不起头,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让吴瑶在书院里刷了一波存在感。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治治她!
一个阴险的计划在吴少爷的脑海中慢慢成形。
他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溜进书院,在吴瑶的书桌上放了一封伪造的情书。
这情书写得缠绵悱恻,肉麻至极,一看就是出自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之手。
吴少爷阴险地笑了,这下看你还怎么翻身!
他仿佛已经看到吴瑶身败名裂,被赶出书院的场景。
第二天清晨,吴瑶像往常一样来到书院。
她刚坐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