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平日里很擅长应对这种官僚场面,说来说去,那些官阶和他差不了多少,可接待皇子还是头一回,此刻觉得浑身不自在,额头也开始渗起了汗水。
连忙拱手赔笑道:“刘侍卫说得是,这些粗陋的点心和茶水,哪里比得上宫中的珍馐美味,自是入不了二皇子的眼,怠慢之处,还请二皇子多多包涵。”说完,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神情更加局促。
肖霞低头退到一旁,手心里也沁出了汗。
宋辙突然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一声轻响,吓得白达浑身一抖,才微微抬眼,淡淡开口:“白府虽不是什么豪门大户,倒也能喝的上虎丘茶了,真是有劳白大人一番苦心了。”
听到夸奖,白达和肖霞同时松了口气。
白达的额头上不断地冒着汗水,连连点头哈腰,战战兢兢地问:“不麻烦,不麻烦!能为二皇子效劳,是小官的荣幸!小官不知道二皇子来此有何要事,还请您明示。”
他心里一阵阵的烦躁,觉得自己准备得够周全了,却还是惹得二皇子不快。
这甜久斋的糕点在他们眼里已经是极好的了,可在皇子面前,还是登不了大雅之堂。
其实根本不在糕点和茶水。
他们来之前。
刘风早已将白达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了,还把消息递给了宋辙。
说白了,白达不过是个吃人血馒头的忘恩负义之徒,他能在仕途上取得成绩,完全靠的是原配夫人的助力,为了让白达安心科考,她一手操持起了家中的大小事务,还拿出压箱底的银子为白达打点人情,搭桥铺路,最终帮他踏上了仕途。
可白达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在仕途稍有起色后,他便对原配夫人冷眼相对,背地里与肖霞勾搭成奸。
更令人不齿的是,肖霞还怀了身孕,摇身一变成了如今的白府夫人,为了给肖霞腾位置,他不仅冷落了原配夫人,甚至还对病重的原配充耳不闻,最后,原配夫人孤苦而死,临终时连一句暖心的话也听不 到。
更可恨的是,原配夫人留下的独女白溪,自幼聪慧过人,却因失去母亲成了府中的眼中钉。
肖霞仗着得宠,肆无忌惮地苛待白溪,将她赶去偏院,吃穿用度连下人都不如,甚至常常以莫须有的罪名责罚她,白达对此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过问一句,仿佛这个女儿根本不存在一般。
在刘风看来,这种人根本不配成为父亲,也不配坐拥白府的荣耀,他们打心底里看不起白达这样的伪君子。
而这虎丘茶是稀稀之物,素来供应达的是宫里的贵人们,普通人家哪有资格染指。
十有八九也是通过原配夫人的关系弄来的。
这原配夫人都死了多少年了,就连她死后都不放过,这等行径,实在让人作呕。
宋辙没有直接回答,目光却在白家三个女儿中稍作停留,才道:“本殿今日来确实不是为了吃点心喝茶的。”
他这举动皆被白达和肖霞看在眼里,内心一喜,这是冲着他们的女儿来的。
看来他们这三个女儿,必出一位王妃,说不好将来还能做皇后,白达想到这里又飘了起来。
白雨和白溪自知男女有别,她们从宋辙进府后就一直垂着眼帘,不敢多看半眼。
反倒是白玥,从宋辙迈入白府的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双眸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欣赏与探究,仿佛她注视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是一位心仪已久的男子。
当宋辙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时,白玥更是心花怒放,误以为那是对她的喜爱。
脸颊迅速泛起了红晕,她轻轻迈出两步,声音娇软地说道:“见过二皇。”
然而,宋辙只当没听见,眼神甚至都没有在她身上驻足片刻,他的耐心早被这种自以为是的女子磨得一干二净,眉宇间浮现出一丝冷意,直接越过她,看向身后的两位女子。
“许小姐托本殿将白二姑娘和白三姑娘招进书院。”他的声音冷淡,却又不容置疑,“本殿倒也不是不能答应,不过你们想要进书院,要记得叫着许小姐一起去,不然,你俩也没戏。”
白雨和白溪听到宋辙的话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心跳都变得清晰起来。
两人虽然低着头,可肩膀还是微微颤了起来。
彼此对视了一下,连连点头,齐声答道:“多谢二皇子,臣女一定会叫着许姐姐一同去书院。”
白雨那颗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了,而白溪虽然没有说话,眼角却隐隐泛起泪光。
白玥却愣在了原地,脸部的羞涩渐渐僵硬,笑容彻底消失,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这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妹妹比了下去。
更何况,她可是白府最得宠的大姑娘,从小锦衣玉食,琴棋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