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这个糊涂虫,我真不放心,就怕他在外面喝点酒,闯出祸来。幸亏老太太这边的大爷二爷常和他在一起,我还能放心点。”宝玉接口说:“姨妈不用太担心。薛大哥结交的都是正经买卖大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不会出事的。”薛姨妈笑着说:“照你这么说,我真不用操心了。”正说着,饭吃完了。宝玉先告辞,说晚上还要看书,就走了。
丫头刚端上茶,琥珀走到贾母耳边嘀咕了几句,贾母就对凤姐说:“你快去看看巧姐儿吧。”凤姐一愣,大家也都很诧异。琥珀过来跟凤姐说:“刚才平儿打发小丫头来说,巧姐儿不大好,请二奶奶赶紧过去。”贾母说:“你快去,姨太太不是外人。”凤姐连忙答应,在薛姨妈跟前告辞。王夫人也说:“你先过去,我就去。小孩子家魂儿不全呢,别让丫头们大惊小怪的,屋里的猫狗也得留神。这孩子金贵,就是事儿多。”凤姐应了,带着小丫头回房去了。
薛姨妈又问起黛玉的病。贾母说:“林丫头这孩子还行,就是心思重,所以身体不太结实。要说机灵劲儿,和宝丫头差不多;要说宽厚待人,就比不上宝姐姐有度量、能忍让了。”薛姨妈又聊了几句闲话,说:“老太太歇着吧。我也得回家看看,就剩宝丫头和香菱了。等会儿和姨太太一起去看看巧姐儿。”贾母说:“对。姨太太上了年纪,去看看是咋回事,也能出出主意。”薛姨妈就告辞,和王夫人一起往凤姐院里去了。
贾政考了宝玉一番后,心里其实挺高兴,出来和那些门客闲聊。新近来了个很会下围棋的王尔调,他说:“据我们看,宝二爷的学问进步可大了。”贾政说:“哪有多大进步,不过懂了点皮毛,离‘学问’还差得远呢。”詹光说:“这是老世翁谦虚。不光王大兄这么说,我们也觉得宝二爷以后肯定有出息。”贾政笑着说:“这是诸位抬爱了。”王尔调又说:“晚生还有句话,斗胆和老世翁商量。”贾政问:“啥事?”王王尔调着笑说:“晚生有个朋友,做过南韶道的张大老爷家有个小姐,那真是德容功貌俱全,还没定亲呢。他家没儿子,家财万贯。但他们想找个富贵双全的人家,女婿还得特别出众才肯结亲。晚生来了两个月,瞧宝二爷的人品学业,将来肯定有大成就。老世翁这样的门第,再合适不过了。要是晚生去说媒,肯定能成。”贾政说:“宝玉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老太太也常念叨。只是对张大老爷不太了解。”詹光说:“王兄说的张家,晚生知道。他们和大老爷那边还是旧亲,老世翁一问就清楚。”贾政想了想,说:“大老爷那边没听说过这门亲戚。”詹光说:“老世翁不知道,这张府上和邢舅太爷那边有亲。”贾政这才明白是邢夫人的亲戚。坐了一会儿,贾政进来,想跟王夫人说,再问问邢夫人。谁知王夫人陪薛姨妈去看巧姐儿了。天已经黑了,薛姨妈走后,王夫人才回来。贾政把王尔调和詹光的话告诉她,又问巧姐儿怎么样了。王夫人说:“怕是惊风的症状。”贾政问:“严重吗?”王夫人说:“看着像是要风,还没抽出来呢。”贾政听了,没再吭声,各自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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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邢夫人来给贾母请安,王夫人就提起张家的事,一边跟贾母汇报,一边问邢夫人。邢夫人说:“张家虽说算是老亲,但近些年都没联系了,不知道他家姑娘咋样。前天孙亲家太太派人来问安,说起张家的事,说他家有个姑娘,托孙亲家那边有合适的帮忙提提亲。听说就这一个女孩,娇生惯养的,也识几个字,见不得大场面,经常在屋里不出来。张大老爷还说,就这一个女儿,不舍得嫁出去,怕公婆厉害,姑娘受委屈,得女婿入赘到他家,帮着料理家事。”贾母不等她说完就说:“这可不行。我们宝玉还得别人伺候呢,哪能去给人家当家。”邢夫人说:“老太太说得对。”贾母就对王夫人说:“你回去告诉你老爷,就说我的话,这张家的亲事不能答应。”王夫人应了。贾母又问:“你们昨天看巧姐巧姐儿?平儿平儿说很不好,我也想去看看。”邢王二夫人说:“老太太心疼她,可她也经不住折腾。”贾母说:“也不光是为她,我也想活动活动,松松筋骨。”说着,吩咐:“你们先去吃饭,回来陪我一起过去。”邢王二夫人答应着出来,各自去了。
一时吃了饭,都来陪贾母到凤姐房中。凤姐连忙出来接了进去。贾母便问巧姐儿到底怎么样。凤姐儿道:“只怕是搐风的来头。”贾母道:“这么着还不请人赶着瞧!”凤姐道:“已经请去了。”贾母因同邢王二夫人进房来看,只见奶子抱着,用桃红绫子小绵被儿裹着,脸皮趣青,眉梢鼻翅微有动意。贾母同邢王二夫人看了看,便出外间坐下。正说间,只见一个小丫头回凤姐道:“老爷打发人问姐儿怎么样。”凤姐道:“替我回老爷,就说请大夫去了。一会儿开了方子,就过去回老爷。”贾母忽然想起张家的事来,向王夫人道:“你该就去告诉你老爷,省得人家去说了回来又驳回。”又问邢夫人道:“你们和张家如今为什么不走了?”邢夫人因又说:“论起那张家行事,也难和咱们作亲,太啬克,没的玷辱了宝玉。”凤姐听了这话,已知八九,便问道:“太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