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凝如此委屈痛苦的神色,她害怕她会心软得一塌糊涂。
可她……不能再留下。
她不配得到幸福,这幸福若要攥在手中,便如同踩在母亲的身子上,她愧对母亲,更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之人。
她……在阿凝与母亲之间,做出了选择。
唐晚凝双手颤抖着捧起许礼然的脸颊,四目相对之时,泪水却越发汹涌地流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她的阿然竟是信她的…
信她…却还是要走…
她终究留不住她,她再也无法依着自己心意将阿然囚在身边,她再也做不到了。
唐晚凝的声音低得近乎听不见,透着无尽的卑微,“阿然,吻吻我。”求你…
许礼然倾身,咬住唐晚凝颤抖的唇瓣,愈发用力,直至腥甜血珠自两人口中化开。
“阿凝.…”我好爱你…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最终,许礼然独自一人,走出房门,穿过后院,踏上拱桥,跨出府门,转身离去。
暗室铁链犹带余温,唐晚凝蜷在曾锁过爱人的床榻之上,指尖抚过锦褥间纠缠的青丝,忽地低笑出声。
铜镜映出她正将银针刺入心口,一笔一画细细描着那“然”字,血珠坠在床榻,任血色浸透,晕开朵朵红梅。
她将自己困于暗室,如同作茧自缚的蚕。
她不敢面对,她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近乎疯狂的心,想要再一次将爱人囚禁,她错了,错得那般离谱,怎可再一错再错?
她该倾听阿然内心所想,给阿然选择的权利,哪怕要与自己分离,哪怕自己痛不欲生,可这才是爱应有的模样。
唐晚凝于暗室中,浑浑噩噩,几日几夜,直至若念前来寻她,方才踏出那充斥着她与许礼然无尽回忆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