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成章的酸儒,亦或者是堆满库房的粮食和武器?
都不是。
因为真正的底蕴,是人。
这一点亘古不变,而且在东海被具象化了。
当初牛老他们从秋水进入东海时发现,就连东海的小逼崽子们玩的游戏都是相互攻伐。
这和东海土鳖们的教育无关。
而是他们生下来就知道,自已长大能不能吃饱取决于能不能干得过对方。
这也是都知道东海人彪悍的由来。
刁民们三天两头的因为耕地,以县为单位的干群架这事世人皆知。
不开化啊,刁民。
这是朝堂和其他地域对东海的评价。
就这样的地方,又怎么可能出现什么大儒又怎么可能出现朝堂重臣呢。
换言之,就这逼地方谁愿意来当官?
花了银子买了官也好,还是寒窗苦读考取功名也罢为的都是升官发财。
但东海这鬼地方因为群架,被干死的官员甚至多过了刑部砍掉的脑袋。
谁敢来?
谁会来?
正因为这一点,东海道台的官职是最不值钱也最烫手的。
但仔细看下来会发现,自从大雍立国后历任东海道台皆是出自东海。
而这些出自东海的道台又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
会做人。
县令也好其他官职也罢,卖出去的银子都会把大部送去帝都散给朝臣。
会做人,打群架但又从过界。
所以东海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一直延伸到了现在。
“她太高估自已了。”
皓月放下手中信件微微摇头。
临覃覃的计谋心智的确让人惊叹,但要分和谁比。
和从小在东海长大,又执掌东海多年的皓月比起来,临覃覃的底蕴真的太浅了。
她看到的都是阴谋诡计尔虞我诈。
看到的都是临孝君雍盛帝和灵妃之流,她何曾见过东海这样的玩法。
又何曾接触过东海这样的底蕴?
“她借用我派去保护她的人起势,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利用了所有人。”
“但她却忘了,在她利用我派去的人行事的时候,也能让我轻而易举的知晓她的目的是什么。”
皓月轻轻拍了拍自已的肚子。
“我本来认为她想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已的价值,从而能在夫君面前有些底气。”
“但她还是太早暴露了自已,一个吾字便让我知道,此人,再无踏进季家门槛的可能。”
估计临覃覃自已都没想到。
她自认为没有任何破绽的一封家常信,仅仅因为一个字的变动,便被皓月察觉出了问题所在。
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过。
皓月派去保护她的人,是保护但也是监视。
“骗人有一套,但用骗人的方式放到战场上就太过儿戏了。”
“夫君在江南的战局已经到了最后时刻,家里自然要足够稳定才行。”
皓月说着双手放到了自已隆起的肚子上。
那模样,好似在捂住肚子里小生命的耳朵,因为她接下来的话,不适合小朋友听。
“上天有好生之德,但关我一小女子什么事?”
随后转头看向染秋。
“传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