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覃覃走了。
拎着食盒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缓缓走出了临孝君的卧房。
她的鲜花粥羹没有毒,那一直为临孝君调理身子的汤药也没有毒。
但鲜花粥羹和汤药一起服用,剧毒!
但这剧毒需要一味药引,动怒。
所以她临走前的那三字,父,走好。
就是药引 。
想让药引奏效,就先要让临孝君情绪变得激动。
所以她提起了灵妃和十一皇子。
一切都是提前设置好的,设置好这一切也是她。
那个曾经娇憨单纯的少女,临覃覃。
临覃覃听着身后传来郎中焦急的呼喝,和众人奔走杂乱的脚步声缓缓停下。
放下手中食盒看着眼前一株出现了残缺的花朵。
“人们通常都用鲜花来形容美人。”
临覃覃面带怜惜的双手捧起那朵残缺的花瓣,眼中带着丝丝感同身受的哀伤。
“被人生生撕去最美丽的外衣,从娇艳变成残缺丑陋。”
“你一定很疼吧?”
她问花朵。
“人如花娇是赞美之词,但花期过了就变成了残花败柳。”
她手里依旧捧着残缺的花朵 。
“人如花娇,美人如玉。”
“但花落玉碎便弃如敝履,能被捧在手心也能被丢在脚下,这就是人性 。”
音落,那朵被她捧在双手里的残缺花朵被猛然摘下。
“花落为重生,那为何不自行了断?”
“与其被人赏玩后弃如敝履,不如自已掌握花期迎阳而生。”
说完将摘下的花朵随手扔进花丛,提起食盒再次缓步而行。
“花期自掌,命也可以。”
她在笑,笑容和当初在帝都时一模一样。
单纯,干净。
但那双眼眸之中的笑意,却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临孝君死了。
继大雍右相张白衣遇袭身亡后,又一位屹立大雍权力巅峰的大人物死了。
死于病情加重,无法可医。
但在死之前交代遗命,死讯暂且不发,待临覃覃和秦秀的婚礼举行之后再行发丧。
遗命,来自最后走出卧房的临承乾。
闻讯匆匆而来的秦六余和刘元山心如刀绞。
他们的家族一直以临家为主,而他们二人也是临孝君的忠实拥趸。
如此时局大人去了,这东南的局面将会更加难以收拾。
而他们也是心中满是怀疑。
大人虽重病卧床但不至于突然暴毙,而得到的消息是大人是在吃了一碗小姐送来的粥羹后。
才突然暴毙的。
这不得不让他们怀疑这其中有诈 ,但带来的医官检查后发现,真的是重病不治而亡。
既然是重病而亡,他们就算再心存疑虑也无法再行追究。
而大人留下的遗命也符合大人的行事风格。
所以命人从地窖取出冰块送入卧房,随后准备当夜为临覃覃和秦秀举办婚礼。
如此大热时节拖延不得。
而秦六余和刘元山都明白,大人的这份遗命是为了让秦刘二家在他死后,能安心的辅佐临承乾。
保住东南,也保住临家基业。
而在说完遗命后,临承乾又拉过刘元山小声说道。
“父亲在临走前告知与我,今夜覃覃和秦秀成婚,您也你把姑母暗中接进刘府吧。”
这样的命令很临孝君。
用两个被家族抛弃的女人换未来安稳 ,将秦刘两家和临家牢牢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