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炙烤大地,也让帝都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蒸笼。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滚烫的就如烧红的铁锅,马蹄踩在这等滚烫地面时,马儿的口中都会发出痛苦的嘶鸣。
帝都的水井也出现了部分干涸的情形,但并没有留梅那么严重 。
左相坐在书房里,正在饶有兴致的看着书桌上鱼缸里的那条小黑鱼。
黑鱼白肚,但之前在鱼缸里畅游正欢的小黑鱼,此刻已经白肚朝上死了。
因为这个鱼缸所在的位置,正好是窗外烈阳照进之处。
从左相坐在书桌前开始,这条小黑鱼便已经越游越慢。
而左相也是看着这条小黑鱼从越游越慢,到慢慢的静止不动白肚朝上彻底死去。
“三天。”
左相收回视线缓缓开口。
“有水,且每日只在阳光下暴晒三个时辰只撑了三天。”
说完有些失望的微微摇头。
“我以为它能多撑上一天,可惜是我高估了它。”
他说的是桌上鱼缸里的鱼,但也绝不只是鱼。
说完有些意兴阑珊的起身,走到书房之外的小花园之内在一棵大树前停下脚步。
帝都的知了也比之前要多上无数倍,但左相却从不让下人驱赶捕捉。
仿佛那嘈杂的蝉鸣在他耳中如天籁之音般动听 。
烈阳照在他的身上,让他鬓角的白发竟然有着晶莹剔透之感。
感受着身上的炙热之气,左相缓缓睁开双眼淡淡开口。
“准备的如何了?”
跟在身后之人连忙躬身回道:“禀相爷,一切准备就绪。”
说完微微抬头看向左相。
“但最近定远禁严,我们的人传回消息的难度极大,且都是一地之内的零星情报,无法再像以前一样监查整个定远的动向。”
“另外季有道一直在修筑堤岸,而且没有动用任何民夫全部都是军队在秘密执行,我们...根本无法靠近也不知修筑的进度为何。”
左相闻言微微一笑。
“无妨,大势已成,就算他把定远变成一个铁桶也没用。”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我要在定远做的是什么。”
“等到他知道的那一刻,他就会发现这所谓的铁桶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说着伸手摘下一片树叶在眼前晃了晃。
“一片叶子挡不住风,一根手指也揽不住脸,从他最初进入定远没发现端倪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说完将手里的树叶轻轻丢在脚边,脸上再度出现了意兴阑珊的神色。
和刚刚看到那条小黑鱼死去后的神色一模一样。
无趣。
他感受到了无趣,也觉得有些失望。
他动用了全力,以为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可到现在才发现,是自已高估了那个小家伙。
在自已的筹谋布局下,那个小家伙根本就没有任何像样的反击。
而且行事的风格竟有些当初雍盛帝的意思。
“道法推演,今年雨水短半但并非无雨,最多一月后便会天降大雨。”
说完微微一笑。
“挖渠灌水,耗光河湖中的水位藏于地下 ,既能抵挡大旱不让田亩绝产又能趁此时机修筑堤岸。”
“办法不错 ,但却用错了方向。”
尽管季博常下令禁严定远,但这个消息还是被左相所得知。
没有飞鸽,但他依然有办法能让定远的消息传出来。
说完转头对身后之人问道。
“你说,定远田亩里的秧苗还能撑上一个月吗?”
那人闻言再次躬身:“得利于季博常江河湖水位藏于地下,应是有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