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曹大副轻轻摆了摆手,说:“凌波,他不承认没关系的,我这里会有证据叫他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m.chunfengwenxue.cc他想罪加一等,那就死不承认好了。”
老姜叫唤:“老禇,你别想逃脱,都是你出的骚主意,把我给害惨了,你还想当好人?没门儿!”
老禇的脸变成猪肝色,猪肝色的脸上爬上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上的皱纹沟槽滴落下来。他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说过曹大副手里的那个神秘玩艺儿,那玩艺儿似乎能够收魂纳魄,他想,那鬼东西既然能把老姜的言行举止原原本本收纳下来,他自己与老姜的图谋未必不在里面装着,与其硬撑下去,还不如快快添枝加叶地供出来,尽量把责任多推到老姜身上,兴许,金船长、曹大副他们那些人会对他宽大一些。于是,他说道:“还有我,是我。可是船长,大副,我是被老姜骗进去的,我是上了他的当。”
老姜则坚称是老禇的鬼主意害了他。
老姜和老禇二人怀着同样的目的,争吵起来,同谋者瞬间变成了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敌手。
曹大副不失时机地将这一幕幕拍摄下来。
金船长对船员们说道:“大伙儿都看到了吧,都听到了吧?这两个畜牲自作孽,不可活。在我这条船上,想算计我,想害我,这样的人,还他娘的没生出来哪!想跟我玩,还他娘的嫩了些,还他娘的得再多学几年,省得海里的大鲨鱼吃不到人肉。我今儿个,就要好好整治整治这两个畜牲,我一定要让他们长长记性,看他们还敢不敢再图财害命做坏事!”
很多船员以为金船长和曹大副他们那些船东们真的要把老姜和老禇投入大海当中饲喂大鲨鱼,一颗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幸而,对老姜和老禇的处罚并不是投海喂鱼,否则兴许真的会有人被吓破胆子。金船长厉声说道:“把这两个熊东西关到冷库里!”
马上便有几个人上前将老姜和老禇绑了起来,朝舱外押去。
老姜和老禇不约而同地发出同样的喊声:“金船长饶命啊——,曹大副饶命啊……”
金船长厌恶地瞪着被押着朝外走的老姜和老禇,他不再说话,而他之前的话是留有余地的,这余地故意由曹大副来填补,他们像是商量好了似的,还像是做过预演似的。
曹大副说道:“我希望所有的船员引以为戒,谁如果不老实,老姜和老禇的今天就是他的将来,甚至遭受的惩罚比他们更厉害。我还要对大家说的是,有罚就有赏,老姜和老禇是罪有应得;但是,大家不要忘了,如果不是林晓帆和凌波关键时刻保持清醒,今天晚上,徐兵的小命就真的丢了。所以,为了表彰林晓帆和凌波,我们决定,要给予他们物质奖励,发放奖金,奖励凌波五百块钱,奖励林晓帆学性的善良之心和处世的优柔寡断,但凡他再少一点点儿单纯与透明,他也断不会在婚约之战中惨败得头破血流身败名裂并且还要背负着杂草之人群的辱骂和众口铄金,也断不会被杂草之人以各种“正义”的借口污名化了。
大海可以洗刷一个人身上的泥垢,却无法洗刷杂草之人对他的恶意污名。
曹大副似有先见之明,一夜过后,老姜和老禇果然仍然不缺胳膊不少腿地活着,只是遍体麟伤。
接下来的日子里,老姜和老禇没有再被投入冷库中,但是被关在厨舱的一个小隔间里,挨打受饿是常事;有时候,他们会被押到甲板上,让船员们看看他们的狼狈之相,分明是在游街示众,警示他人。
再往后,老姜便有些不对劲儿了,常常会胡言乱语自言自语,目光发直,满含惊恐,有时忽然间大喊大叫。老禇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
海上来了收购船,金船长等人便将捕获到的金枪鱼全部卖掉。那一日,风和日丽,船员们在曹大副等人的指挥下忙得晕头转向,个个累得几乎散架,他们须将那么多冻结的金枪鱼全部转运到收购船上,一刻也不得耽搁,以免影响鱼的新鲜与美味。
不止金船长、曹大副他们这条船,也有其他船只跟他们一样卖掉所捕之鱼。竟有一条船决定返航,与收购船一道回出发时的码头,休养生息,等候时机,秣兵厉马,以利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