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糜胜”那溅了火星的脸上,不由愣了片刻。
他看到,火星溅到之处,“糜胜”脸上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显出另一层皮肤。
假的。
只一瞬间,关天泽就明白了事情的原由,知晓自己错怪顾经年了。
他脚下驾着云雾往后退。
“嘭!”
那“糜胜”突然出手,一掌击在关天泽胸膛上。 ??
关天泽从那团云雾上摔了出去,面如金纸,呕出一口血来。
眼见他受伤,他的同伴们纷纷向他飞来。
殷誉成早有布置,要的就是一网打尽,他麾下有不少专门捉捕异人的士卒,迅速在天空中结成了一张金光闪闪的无形巨网,向关天泽与他的下属罩下去。
“你们走!”
关天泽回过身,看向凌空而立的顾经年,给了一个眼神。
意思是,他今日宁可战死,也绝不会受俘,更不可能出卖朋友。
忽然,有雾气降了下来。
大雾来得很快,前一刻还是万里晴天,下一刻,法场上已是大雾弥漫。
“怎么回事?”
殷誉成皱了皱眉,闭上眼,双手缓缓地上扬,试图纵风驱散大雾。
却有人匆匆跑来,禀道:“信王,糜胜不见了!”
“什么?”
“太子率卫称糜胜不见了,正在全城搜捕……”
殷誉成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向天空中看去。
雾太大,他什么都看不到,却知糜胜就在这里。
“糜胜,是你吗?!只有你能降下这么大的雾。”殷誉成放声喊道:“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嗖嗖嗖!”
几支利箭倏然向他射来。
迷雾中,忽有火光闪过,是顾经年砸下火球,击走了那几支箭矢,护在他面前。
殷誉成这才得以安心纵风。
许久,他终于双手一扬,风起。
呼啸的风吹散了迷雾,可法场上已看不到关天泽与其手下的身影,他们都被糜胜救走了。
“该死。”
殷誉成犹不甘心,喝令麾下立即追上。
不多时,密集的脚步声传来,一队队披甲的士卒赶到刑场,为首的将领显然是太子的人,环顾一看,见场面狼藉,遂高声道:“这便是信王布置天罗地网擒拿逆贼的结果吗?!”
殷誉成大怒,叱道:“糜胜是如何从你们手中逃脱的?莫非有人为伤我颜面,而故意放走他?!”
“信王,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何种浑话……”
顾经年熄了背上的火翅,冷眼看着他们的争吵,心中希望他们争得越厉害越好,如此,才能让他有试探东宫的机会。
至于如何救出糜胜?很简单,知道人关在何处之后,让高长竿过去,把人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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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云飘落在了雍京城南的高山当中。
当云雾散云,数十人在山间站定,向那高大而老迈的稽人男子行礼。
“当家的,你总算出来了。”
糜胜环顾自己的手下们,眼神饱含着热切,最后看向关天泽,问道:“是你派那高瘦汉子救我出来?”
关天泽并不当众回答,而是附到糜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糜胜点点头,道:“好,这份情我记下了。”
“当时还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他真能办成。”关天泽道,“他是个聪明人,我有些后悔没将他留下,哪怕以他为首也好。”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岳父,湖岛不能待了,我们接下来去哪?”
糜胜毫不犹豫,道:“去西南,那里已大旱了半年,人心思变,正是英雄用武之地。”
“是。”
这一群在雍国太子殷誉和口中只是“疥癣之疾”的驿夫,在救出了糜胜之后再次有了主心骨,士气昂扬,众志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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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经年终于再次见到了殷誉和,他甚至得以跟着殷誉成进入了东宫。
一进门,他便留意到了,东宫的外墙虽非以黑钕石砌成,却有一些殿宇是以黑钕石做为地板。
换言之,若真是太子扣留缨摇,是有这个实力的,但顾经年特意用心去感知了许久,并没有感到黄虎、缨摇在这附近。
殷家兄弟一见面,便开始互相扯皮。
相比起来,殷誉和的说辞更有道理,确实就是在殷誉成见过糜胜之后让人逃了。
作为堂堂太子,话不能说得太难听,他遂颇为委婉地问道:“八弟,你确定你没有被人跟踪?让关天泽的人得知了糜胜的行踪。”
“当然没有!”殷誉成信誓旦旦。
顾经年闻言却是神色一动,悄然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