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一些的。上面的雕文也不是别的,正是十方国可追溯久远历史的传统古文,其本意大约是些祝福语之类,云染也没去细问。
两人驾着马一路不停,风尘仆仆跑了半夜。天刚蒙蒙亮,二人终于到了十方境内的边陲小镇上。
这小镇地界极小,马也跑不起来,于是她们就下了马牵着进去。
清晨街边还没有多少人烟,除了些买早点和进山砍柴的,路上还算空旷。
云染看他还是一言不发,稍作思索后开口打破沉默:“过了这小镇就离祀都不远了。”
“嗯,其他路线我已让陈二叔去安排,我们直奔祀都即可。”他沉着脸回答。
云染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摸了摸葡萄喘着粗气的腹部,“我们赶了半夜的路,即便你受的了马也受不了,依我看咱们现在这镇上休整半日,好好计划一番再入城。”
越昭侧目,显然对她的话并不认同。
云染解释道:“我知道你着急,我也着急。我们的时间、目的都是一样的,我既然大半夜找你同行,你就得相信我对此事一定会尽全力——不论是为你还是为我。”
越昭看着她,锋利的目光终于柔和了几分,他叹了口气:“这银环是阿姐的贴身之物,我担心她......”
“我明白。”
她又何尝不担心喻景淮的安危, 纵然喻门主武功高强,但皇宫不是寻常人应对的了的地方,就算有十个喻景淮前去,也不能保证可以安然脱身。
进了边陲小镇,越昭带着她将马送去喂养,两人在客栈找了个角落先吃些东西补充体力。这镇上的人衣着与夜南完全不同,还好云染出行前仔细收拾了一身装扮,确保不会引人起疑。
越昭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等进了祀都,我会想办法进宫,你乖乖等我消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这是打算自己独揽这差事?
云染哂笑:“若是没等到你消息呢?”
“若是没等到......”他垂眼,余光中的挣扎之色正在一点点熄灭,他摇摇头,“若没等到便算我对不起你,你......自己回去吧。”
云染抿了口茶,杯底在桌上砸出清脆的响声,她声声掷地:“好!那我问你,你说你会想办法进宫,你怎么进?且不说你在十方本就面熟,你母亲在宫中,想必宫里不少人也是认识你的吧?”
越昭缄口不言,对她的话算是默认。
云染又接着说:“若是你进宫,那我不如现在就打道回府。”
她这话说的难听,但却是事实。
云染看着他:“你母亲尚在宫中,万一事情败露你岂不是牵连了你母亲?若是这图送得出来也就罢了,最多算你母亲跟你阿姐一命换一命,可若是没送出来呢?到时候不仅见不到越曦,就连你们母子也要折进去,越昭,你还真想一家子在地下团聚?”
这番话无不一字字像尖锐的刀子一般直戳他的心脏。
“砰——”的一声。
越昭一拳砸在桌面上,水曲柳的桌面厚重朴实发出沉闷的响声,这声音不算大,是他极力隐忍下的结果。面前的茶盏却是在桌面上跳了一下滚落在一旁,茶水洒了个干净。
越昭手背上青筋暴涨,指节颜色白的看不出一丝血色,他的痛苦显而易见。
云染从未见过他如此无措又满腹心事的样子,他素来是不拿所有事当作难事的,仿佛天塌下来他都能乐呵呵的扛过去。
如今他却哑着嗓音看向云染,眉间已经皱成川字:“那你说怎么办!”
云染顿了顿,笃定对他说道:“我去。”
“你?”他一脸惊讶,立刻拒绝,“不行,这是我的家事,怎么能让你冒险?”
“什么你的家事,我也是为了自己好吗?”云染好笑的看着他,“再说了,你好歹叫我一声姐姐,越曦和我长兄又有着婚约,你的家事不就是我的家事?”
越昭严肃许久的表情这一刻突然有了动容,他摇头失笑:“我知道那些话是你当初的托词,什么一家人,你不必哄我。”
云染见他笑了,这才觉得心中压抑之感少了几分,她正色道:“十方的人不认得我,我去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安全的选择。此事有关我的家人,我的过去,我不愿冒险,要做便要做成!越昭,我不能失败,你明白吗?”
越昭看着云染,眼神中有了动摇,“......那我能做些什么?”
她笑了笑说道:“把你的两只银环借我一用,还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