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的走着崎岖的山路,祈祷着早些回来的大树。
马车行驶进村中,最后停在陈家院外。
温令安正在缝补衣裳,这是她洗坏的,看着衣裳的颜色、大小,像是陈珵的。
也算是侥幸正好他出了,针线是陈冬麦帮着出来,听到外头的动静。
二女一同来到窗前,看到院外停下来的马车。
陈冬麦想到那群要债的人又来了,连忙拉着温令安快速地躲到床底下,“等哥回来。”
温令安见到村子的贫穷,出现的马车让她觉得是官府的人,怕是通缉令层层下传到了这里。
“……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妹妹你都别出来。”她不想拖累陈家,为这救命之恩,为今天中午吃下的鸡蛋。
爬出来后,温令安躲避开陈冬麦的视线,还有一句话没说,是对陈珵,如果有下辈子,你当我弟弟,我也有人撑腰。
整理了一下仪容,温令安看到箩筐中的剪刀,拿起来藏到了袖中,不卑不亢的走出来。
车上下来的人并没有穿捕手的官服,倒也是统一的黑红着装,显得一袭白衣的公子格外的突出。
“在下姓白,道上的人称呼一声小白公子,与陈家有些债务纠纷,不知姑娘可见陈家大郎?”小白公子礼貌地问道。
温令安转身走向灶房,心中自是敌对那小白公子不愿多搭理,他以礼相称,便就以礼待人。
“倒是有脾气也不坏规矩。”小白公子摇着折扇进到院中,紧盯着灶房,对着管事的吩咐了几句。
温令安端出白开水时,看到分散站到院外的家丁,自行坐入堂屋的小白公子。
她在心中加油鼓气:
我乃太傅之女,见识胆量、人情世故远高于乡野村夫的那货。
…………
陈珵从茶楼中走出,立即来到县衙,问相熟的班头借来一匹马,这样可大大的加快的回家速度。
马蹄奔驰、尘土飞扬,县城繁华之态渐渐远去。
“啪!”
陈珵甩动着缰绳,得此骑马技术多亏幼年祖父的教导。
比起那玉儿,更重要的是陈家将来的前途。
正在私塾读书的二弟,身上寄予着重现祖上荣光,要是沾上人命,陈家这一代怕是难以翻身,在村中也无立足之地。
方才只在利益面前激发出善恶的斗争犹豫,忽略掉重中之重。
………
漫长的白日最后一抹的鲜亮染红了地平线。
百米之远,陈珵看到家门前围住的白家家丁,他扫到紧闭的正堂房门。
家丁之间正交头接耳议论着,主家猴急直接将人家姑娘就地正法,平时一副“我家是清流世家”的高傲姿态都不伪装了。
意犹未尽地开着荤腔之时,这才瞧见坐于高头大马之上的郎君。
骏马疾驰而来来像一道黑色的疾风,直到看清马上之人,是陈珵!可人与马也是近在咫尺,毫无退让,直接冲撞过来。
家丁吓得犹如蝼蚁向两边躲闪,马未停,蹄一扬,越过篱笆小门。
陈珵一跃而下,二话不说推开了堂屋大门,眸中染上兴奋跳跃的火光。
双手高举,在转身时立刻收敛。
上前的家丁满眼狐疑,看到他缓慢单膝下跪,纷纷诧异。
猜测起屋中主家小白公子震慑住陈珵来,又觉不对一个白面书生,哪会什么花拳绣腿?
但陈珵脸上羞愤之色又不似作假,这位可是让白老爷遭过灾的,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只见陈珵站起退进屋中,像是小白公子发号施令故意刁难。
昏暗的屋中响起急迫又细小的呼唤声:“陈珵陈珵陈珵……”
温令安不明白陈珵方才举动,跨过躺在地上的小白公子跑到他身边。
“唔!”
温令安猝不及防的被他搂进怀中,他坚硬的身体就像一块钢铁。
被他宽厚的手掌捂上唇瓣,密闭昏暗的屋子里,温令安感受到温热潮湿的气流,在这紧贴着的柔软之地。
她就像吃醉酒的人,羞涩的红涂满全身。
“老天爷不收的人,自有英雄出手。”陈珵道。
小白公子一身白衣,腹部溢出新红色的血染红的衣衫,昏暗的室内模糊过他脸上的神情,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像是死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