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我这还在接二字对,容易的很!”
王小公子佯装气恼地“哼”了声,向身旁人问道。
他是东家,无论输赢都会免去惩罚。
“我们这早就分好组了,哪有多余的人替你?”一公子嗤了他一句,“看在你玩这个不行的份上,已经让最厉害的昭王殿下与你同组了。”
“让人昭王一个人玩两个人的都不至于玩成你现在这样。”
又一人玩笑地推了推王小公子的肩膀,调侃地说。
“哎……怎么能这样说呢。”王小公子嘴上不满地反驳道。
萧九矜低着头,本想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避过众人离开;可无意间听见了众人的对话,心底却也有几分痒痒。
她做“乐安郡主”时要“守规矩”,宴会中参与的大多是如飞花令之类的雅致玩法,也从未玩过投壶。
而就在萧九矜经过内心短暂的挣扎最终还是走向醉音楼大门时,她的身后传来谢绍的声音——
“不如让她来替你。”
谢绍说。
她的脚步蓦然停住,僵硬地回头。
“这位兄台,本王是否没认错人?往日本王好似拜读过你的诗句。”
“……”萧九矜站在原地,看着谢绍似笑非笑的朝她走近。
场内都是些官宦世家的子弟,宫宴上见过她的人也很多。她的长相属于是姝丽中带着一丝英气,扮作男子,旁人也不会一眼看穿。
可谢绍不同,他手底下也有许多暗探是女子,估计早就对男女之间微弱的差异了如 指掌。
萧九矜无奈,只得开口:“可以,但我要作投壶的一边。”
此时她开口,在场无人不晓她是女儿身。可听了她与谢绍似是相熟的对话,大家便只作不知。
“好。”谢绍微微挑眉,将几分讶异藏了下来。
萧九矜接过谢绍递来的布条在眼前绑好,走到划定的线后,准备开始新一轮游戏。
新一轮,谢绍几乎完全没有思考便轻松接上双字对,紧接着便轮到萧九矜。
在布条遮挡下,她闭上了眼睛,心里揣测着脚下到壶口的距离,估量着要以什么样的角度投出箭矢才可完美投中。
她抬手,按着心里想好的力度与角度将箭投出,随后便听见“哐当”一声响。
萧九矜拉下一半白布条,看见箭矢稳稳当当地落尽了本轮该投入的右耳耳口。
四周短短寂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掌声。
“没想到你投壶技术竟如此高超,从前我竟然从未听闻。”
隔着木桌,谢绍抬眼看向她。
“今天第一次玩。”萧九矜沉声道。
她不知道这话在众人耳中有几分可信度,可她说的却是事实。
不过,她虽没玩过投壶,却曾自己打造过木箭制成近似钓竿的物什。在冷宫的日子缺衣少食,皇宫内有许多地方正门偏门都有太监宫女值守。她最初是翻窗进去,可翻窗又总会弄出声响。
最后,她便想了这么一个方法。
将箭头削利削出倒刺、箭尾绑上细麻绳,她从百投不中到百发百中,现在想来不知花了多久。
御膳房的肉包、上书房的书卷、内务府的木炭……当然,除去箭尾麻绳也可如同寻常箭矢一般射空中飞鸟、刺液池锦鲤。
那些比起投壶可难多了。
所以当成为郡主后第一次知道还有投壶这种游戏,萧九矜便深深喟叹。
叹这宫中,无人知生存艰辛。
萧九矜投中,这轮安稳度过。
数轮过去,没了纨绔王小公子的拖累,萧九矜与谢绍两人合作均没再出现失误,分数也渐渐追了上来。
一直到日暮时分宴席结束,二人的同盟通吃全场,成为了最后的胜者。
王家旗下做些酒水买卖,这次比试的输家便是要饮尽一整杯“千年醉”。“千年醉”十分昂贵却烈的渗人,入喉时刻,总令人有半刻失声。
而赢家的彩头,便是两罐特制的解酒药。
据说饮酒前喝上一口这药,便能千杯不醉。
宴席结束,众人罚完酒就纷纷向东家王小公子辞行。没过多久,场中便仅剩王家小公子与谢绍、萧九矜二人。
“天色已暗,一同回去吧。”谢绍看向萧九矜道。
——萧九矜没做声,却自觉跟上了他的脚步。
“啊……你们……”
王小公子瞪大了眼睛,目光难以置信地扫过他们二人,语中似有几分艰涩:“这位是……”
谢绍瞥了他一眼,未答,径自向楼外走去。
萧九矜则感到好笑,悄悄回头,冲着神情怔怔的王小公子眨了眨眼睛,回了个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