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重生八零》
林苏棠中午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自从准备公考以来,她没日没夜地学习,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坦的觉。
起床时日头已经渐渐偏西了。她从铝壶里倒出冷开水,灌了两碗下肚,多喝水排毒养颜。
她走到钱桂香的床头,翻出她藏在抽屉里的鸡蛋糕,往嘴里塞了一块儿,吃起来甜的掉渣,这年代的蛋糕也就凑合能吃。又拈了两块在手上,一面吃一面走到破院子门口,抬头看了看天。该说不说,傍晚乡下的风景还是挺不错的,夕阳西下,空气清新,苏棠要出去散散心。
鸡蛋糕是钱桂香在供销社买的,这东西贵,陈家一年到头也只买个三五回,除了家里的两个男娃,谁也没资格吃。谁要是敢偷偷揩走一片屑子,钱桂香会骂的她狗血淋头。
苏棠一下子就拿走了三块。她这么瘦,多吃点是应该的。
院子里陈武正坐在矮凳上看书,旁边陈天赐歪着头挨在他腿边睡觉。
一阵蛋糕的甜香飘进了陈武的鼻子里,他的余光看到林苏棠径直走过他,往院外去了。望着林苏棠远去的背影,他不由得眉心微蹙。
以往家里的蛋糕都是他和弟弟吃,大嫂每次会给他拿两块,然后给弟弟陈天赐拿一块。她会对着他们兄弟俩傻笑,快乐地看着他们吃,有时目光和他对上,双颊还会泛红。她洗他衣服,会对他的衣服发呆傻笑。她给他盛饭,会在碗底压一块肉。她给他纳鞋底,会特地塞更多的棉花......同在一个屋檐下,早熟如他,过早就洞悉了大嫂的秘密——她对他怀有特别的感情。
而今天,大嫂好像把他和弟弟当成了隐形人。
莫名心情有点烦躁。
他看着大嫂消失在院门口的身影,有些晃了神。破旧带补丁的麻布孝服被她穿出了干净笔挺的感觉,那长衣下摆及至脚踝,也许就是在刚才,她往腰上系了一根绳带,随意就在又肥又大的衣服上勒出了玲珑的腰线,一头泼墨般的长发洒在腰间光鉴动人,不再是囚成一团无精打采耷在脑后。知慕少艾的年纪,男生是最知道分辨美丑的,他忽觉得今天的大嫂格外的美。
陈武收回目光,继续看书,却再也看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大嫂窈窕的身形。
傍晚乡下田园风光很有意境,晚霞像打翻的油彩,泼泼洒洒浸染了半边天。西河头村也就天上的云能看,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这村子处在交通不发达的闭塞平原,方圆二十里内连个打工挣钱的工厂都没有。而且眼下最迫在眉睫的一点是,她该何去何从。
不过,管他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心态好,老公在高考。
苏棠小口小口啃着鸡蛋糕,衣袂翩跹地走在乡间小道上。六月的田野里禾苗葱郁,听取蛙声一片。苏棠觉得悦耳极了,鼻尖隐约能闻到麻辣烤牛蛙的味道,好香。但这玩意儿要抓来然后杀了剥皮洗干净,制作程序怪麻烦的,她想吃的欲望还不那么强烈,暂时先放过这些蛙蛙,让快乐的小家伙们多蹦跶几天。
有几个村民看见了她,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议论。
“你看你看,那不是陈家的寡妇吗,穿一身孝服就出来,晦气死了。”
“你看她穿的,腰上还系一根麻绳,不伦不类的成什么样。”
“哎哟,你不知道吗?当年林家十五块就把她卖了,听说是个结巴,脑子有点不好。前段时间她婆婆还拿鸡毛掸子追着她打。”
“做媳妇哪有容易的,都是这样过来的。”
“什么媳妇,现在是寡妇了,那么年轻,你看那腰和屁股扭的,那头发披着,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要嚷嚷着改嫁了。”
这些话传到苏棠耳朵里,苏棠回头白了他们一眼:“背后嚼人舌根,小心舌头烂掉!”
哪些议论她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哟哟哟,闷不吭声的小结巴怎么还会骂人了?众人总觉得陈家的小寡妇变了,变得不好惹了......
太阳落山,在地里忙活了一下午的村民陆续扛着农具回家了,家家户户的烟囱开始冒出白色的炊烟,林苏棠沿着来时路往回去。是的,她又饿了,这会儿家里饭应该熟了。
陈杏正在井水边洗碗,腮帮子气鼓鼓的,明显是挨了钱桂香的骂。
看到林苏棠走进院子,她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这个女人,让你洗碗你不洗,还知道回来!”大嫂要是把碗洗了,她现在就可以玩了,都怪大嫂!
林苏棠走到陈杏面前,想起书中陈家双胞胎两姐妹都不是好东西,陈苗是蔫儿着坏,凡事不自己出马,指使别人做。陈杏是明目张胆的坏,明知道自己是人家的刀,但她乐意去害人。她食指往她脑门儿重重一戳,戳得陈杏连连后退:“我当然回来啊,我回来吃饭,你有意见啊?什么女人,不知道喊我大嫂吗?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知道讲文明树新风有礼貌吗?我看你趁早别读了,回家放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