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地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还不知道要怎么离开这里呢。
空坐在这里等待是没用的,她得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也许是小河边,也许是老房子里,也许走着走着她自己就能想出答案,总之是不能干等着。
岑旭湖边咳边站起来,拖着虚软的脚步往前走。
至于晏盛朗那边。
希望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真的能救下她。
*
晏盛朗坐在出租车后座,有点心虚地对上后视镜里司机的目光。
这位司机大叔有点胆量,但也不多。
他敢大半夜接一个去殡仪馆的订单,却在晏盛朗坐上车后,迅速点燃了一张纸,火苗忽地往前一窜,把晏盛朗吓得抖两抖。
司机大叔伸长胳膊将燃烧的纸对着晏盛朗挥了挥,才丢到窗外,又把车上挂的平安符摘下来握在手里,然后驾驶着车往殡仪馆开。
“对不住啊,大晚上的,驱一驱。你懂得。”
晏盛朗连忙点头,“懂得懂得。”
他生怕司机把自己丢半路,打车真的很难。
手机响了一声,是室友发来的微信。
“朗哥你自己去医院真的没事?看你刚才脸好像都烧红了。”
晏盛朗心有愧疚,他骗了室友,实在是特殊情况,不骗不行。
距离上次联系岑旭湖已经过去了五六天,黎荔嫌弃爷爷奶奶在家妨碍她工作,把两位老人家早早赶回去了。晏盛朗的伤看着严重,其实不过是皮外伤,在家闲着没事,他也回了学校。
知道岑旭湖活着后,他一直在等她联系自己,左等右等,时不时在手指上划个小伤口,却始终没再看到什么血雾。
直到三天前,他收到李良的消息,说岑旭湖没坚持住去世了。他去医院看过,是真的死了。
晏盛朗这几天一直浑浑噩噩,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岑旭湖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今晚打算睡时,他鬼使神差地看着手上的小伤口,眼睁睁看着它忽然化出了一片血雾。
岑旭湖说她还活着。
太好了。
司机大叔又看了一眼后座的乘客,明明害怕的不行,却也好奇的不行。
他若无其事地开口:“呦,十二点了哈。”
晏盛朗从手机里抬头,应了一声。
“你是去那边干啥的?”
“找人。”
“哦——”意犹未尽的长音。
“活人。晏盛朗补充道。
“那就行。”司机大叔长出一口气,对着镜子里的学生咧嘴一笑,“那边是郊区,回来拉不到人,车费双倍。”
“可以可以,”晏盛朗答应的很爽快,“给你三倍,咱们快点过去。”
司机大叔抬手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油门直接踩满,黄色出租车像无人夜色里的一道闪电,呼啸着驶向殡仪馆。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一片寂静里。
晏盛朗下车,看着眼前白底黑字的大门,呼吸里仿佛已经揉进了肃穆哀伤的气息。
其实殡仪馆他并不陌生,以前爸爸去世的时候,他也在里面守灵守了三天。
这次不一样。
这次是来救人的。
我一定能救下她。
晏盛朗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