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得露面。
她刚才一直在暗暗观察左边的偏屋,加上她的位置就在偏房前,趁着进去的人开门关门,她瞄到屋子里的确有个妇女半躺在床.上,身边有个老妇抱着个婴儿在照顾。
林星猜测,那个老妇可能就是香婆。
林星此言一出,坐在她旁边的妇女“嗬”了一声,她压下声音,意味深长道,“张家媳妇这胎生的是女儿啊,你难道不知道吗?”
林星的脑子快速运转着,她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可能露出了破绽,她冷静下来,正想说话,那妇女却抢在她前面说话了。
“你不是本地人吧?”她上上下下扫了林星一眼,脸色像是冷了几分,林星心一惊,剑拔弩张之时,她忽地凑近林星,说道,“难不成你是张家媳妇那边的亲戚?”
林星脱口而出,“对。”
那妇女“嗐”一声,顿时打消了对林星的怀疑,仿佛她不知道内幕才是正常的。
“婆家的人能来,看得出这张家男人是有心了,一般来说,产妇生了女儿,是不请婆家人来的,既然张家男人能请你们来,想必你们不会出手阻拦,反而也是希望产妇下一胎能生个儿子的。”
“那可不,俗话说养儿防老,谁不想要个儿子,婆家这边让我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林星顺着她的话说道。
妇女意味深长地扫了林星一眼,“没想到,你个小姑娘,还挺识世的,思想倒是正常,不像我家女儿啊,跟我扯什么大道理,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哎,这哪能一样,将来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逢年过节能给几百补贴补贴家用,做父母的就烧高香了,儿子就不一样,儿子能娶个新妇,一起伺候公婆……”
妇女滔滔不绝,说出来的话没一句不是在说生儿子的好,林星点头应着,语调一转,她试探道,“大姐,你刚才也说,我不是本地人,所以对咱们东江村的习俗不太了解,话说,若是想要下一胎生个儿子,要怎么做?”
妇女却忽地顿住了,她对此遮遮掩掩,没有直接回答林星的问题,只说她等会儿就知道了。
妇女不再与她说话,转头又跟其他妇女唠嗑起来,直到桌上的菜被吃得差不多,桌边掉落的菜溅得那一圈都是油,宴席才终于进入尾声。
整个宴席中,产妇都没有上桌,而是在他们都吃饱喝足后,张家男人安排人将偏房门口的桌椅撤走,然后参加宴席的人自动将偏房的门口围了起来。
几人趁机聚在一起,混在人群中,想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现场依旧很热闹,仿佛在期待下一场盛事的到来。
许晴掩着嘴,示意他们凑过来,她小声道,“刚才打听到,这个张家男人叫张全,家里的独苗,他的媳妇,平日里人们都称张嫂,听说这已经是张嫂的第五胎了,张全一直想要个儿子,可惜五胎都是女儿。”
陆惊洵和方一迟则趁着刚才的酒席打听了一番他们查到的死亡乘客名单,他们都声称这个村子没有这 些人,也没见过有陌生面孔在东江村徘徊。
因为张全对此次贺喜宴的重视,他把村里的老人都邀请过来了,这些人的话可信,他们说没有看见这些人,那就是没有。
他们又趁机打听了一下这个村子有没有无主之地,因为这些乘客死后,如若他家中已经没有人,那么他所居住的屋子就会被副本视为没有必要存在的痕迹而将其抹除。
果不其然,从这些人口中,两人打听到几处地方,这些地方分布在村庄的各个角落。
陆惊洵说,“等我们找香婆问完,我们可以去这几个地方看看。”
几人表示赞同,回过神来,围在周围的人的声音渐渐隐下去,往偏房的门口看,这时香婆正一手抱着嗷嗷大哭的婴儿,一手扶着产妇走出来。
因为刚生产完,产妇走得很艰难,她连脚都抬不起来,只能一手扶着腰,一手任由香婆拽着,一点点挪着步子,光是这样,她就已经痛得满头大汗,面目狰狞了。
回观围着的众人,他们有说有笑,脸上没有流露出一点儿对眼前这个狼狈的女人的同情和怜悯,仿佛在看一件极其有趣的事。
张全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媳妇这样痛苦,却不出手。
等到她终于挪到门外,张全把手交叠放在前面,中气十足道,“请神。”
话音刚落,立即有两人从主屋抬来一张桌子,那桌子的正中央,摆着各种各样的贡品,熟鸡、扣肉、发糕、水果,往外一点,三茶五酒,筷子,燃着的仙香和蜡烛。
众人稍稍退了下,留出一圈空位来,张全走到桌子正中央,双手合十拜三下,然后敬了茶,敬了酒。
搬来桌子的两人又趁机搬了一箩筐的棍子放在旁边。
那些棍子有大有小,粗壮如手腕,细小像藤条,它们的表面都很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