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真好,你用了什么眼霜吗?”三山香子满脸羡慕地看过来,她眼下的乌青彰显着昨夜的劳累,此时正从化妆箱里掏出自己的遮瑕。
“欸,没有。”苍木还没有单独涂眼霜的习惯,刚想解释,回忆其昨天,她补充道:“不过酒店自备的面膜还不错,我昨天涂了。”
“这么好用。”香子有些惊讶:“那回头我也试试。”
沙发上的女孩还在睡,看样子昨天吓得不轻,两人把她摇醒,又去隔壁套房搜了一圈,依旧没有小月的踪影。
女孩决定自己去找管家,请他报警。
前往食堂的路上,她们又听见一道陌生而熟悉的尖叫。
苍木和三山香子交换了个眼神,无奈而熟练地叹了口气,往尖叫的声源地走去。
没想到是真出事了。
血——
大量的血——
整个房间的血——
无论是已经被氧化成深棕色的羊毛地毯,还是散发着淡淡铁锈味的墙纸,亦或是散落的四肢和肉块……都无一不向过路人告知,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难以想象、惨无人道的虐杀。
亦或是,狩猎。
——即便是在横滨,如此可怖的作案手法依旧罕见。
刚刚尖叫的女孩已经瘫倒在地,似乎是昏死过去了。
苍木艰难地将视线移开,想叫人帮忙将那昏倒的女孩挪开,才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喉咙不知不觉间竟然因恐惧而痉挛。
同类的死状是刻在基因本能中的警示——极度的危险曾经降临此地。
三山香子已 经完全被定在了门口,帮不上忙。
苍木屏住呼吸,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晕倒女孩身边,短短的一段路,竟如同走在棉花上一般,走出了满头的冷汗。
她蹲下来,两手从那女孩的腋下穿过,再交握,想要将她拖开,手却软如面条,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也难以握紧,仿佛双手从未属于过她。
这就太丢人了。苍木苦笑,好歹也是在横滨混日子的啊!
她狠心在两只手背上各咬了下,咬得皮肉上留下发白的牙印,又迅速回红。
随着痛感,肢体失去的控制权也一并回来了,苍木不敢耽搁,将人拖离了房间,随即关上门。
当惨烈的现场从视线中隔绝,三山香子仿佛被抽掉骨头般瘫软在地上,直到苍木将她扶起,她才终于找回灵魂,沙哑着开口,声音颤抖:“怎、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自然是出大事了。
“只能等她醒了再问了。”苍木道。
她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何种表情,但恐惧潮落后,心底是奇异的镇定。
她似乎,终于抓到了点线索……
昏倒的女孩被强行掐人中开机,在苍木的询问下,交代了自己的视角。
并不复杂,出事的是女孩室友,两人之前并不认识,只是恰好被分在了一个套房,生活习惯也不尽相同,她晚餐后便在客厅做瑜伽,锻炼完成后,慢悠悠地边看小说边保养脸。
直到房门开启,跳完两个小时舞的室友回来,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见时间不早便各自休息。早晨起床时,迟迟不见对方出现,才去敲门……
“敲门很久也没有回应,我就,我就——”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显然刚刚的场景已经深深刻在了脑海:“——打开了门,然后就……”
“这一定要报警!”恢复力气的三山连忙道:“我们现在也去找管家!”
苍木却说:“难。”
三山不解。
没等她发出疑问,管家到了。
高大的男人如山一般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后这次不是侍从,而是女仆。
随着他的示意,低着头的女仆们鱼贯而入,小心开启了那扇禁忌的门,步入其中。
“让诸位小姐受惊了。”瓦利管家微微躬身行礼:“还请稍等片刻,我们会妥善处理的。”
“处理什么啊!”香子都快崩溃了:“现在是打扫卫生的时间吗?那是案发现场!有死人啊!快报警啊啊啊!!!”
“报警——”之前见到过的中年妇人走入房间,发出一声冷哼:“请想清楚,三山小姐,如果报警了,活动还能顺利举办吗?被耽搁的事件怎么办?参加比赛的小姐们怎么办?媒体到时候又会怎么说?这些你有想过吗?出现了损失你来承担吗?”
“我,我……”三山香子到底是个未成年学生,此时被一吓,竟误入对方圈套,以为责任落在自己身上,话语便嗫嚅起来。
妇人冷笑一声,露出了得意而轻蔑的微笑,只是唇角刚起了一半,便听见一句——
“我承担!”
“什、什么?”她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