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骂也好,阿濯都毫无怨言。”
他轻轻扯着袁俭的衣袖,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望向袁俭。
“阿父,阿濯这次真的知错了,求求您饶了阿濯吧。”
袁俭兀自淡然一笑。
“那好,你跟他们一起抄书。”
杨濯闻言蹶然而起,先前的委婉之态荡然无存,一下原形毕露。
“啊,为什么他们犯错,我也要被牵连?”
“多抄抄书总是好的。”
袁俭笑道,拿出一卷竹简递到杨濯手上。杨濯瞪着二仆,眼珠子里都要喷火了。二仆心虚,心照不宣将头转过去。待袁俭走后,杨濯迫不及待揪着二人的头发又捶又打,破口大骂道。
”天杀的蠢猪,这回可害死我了。“
二人被他揪着头发,头皮被扯得生疼,口里哇哇叫道。
“公子啊,饶了小的们罢,我们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们也要抄书。大不了我们把您的那份也抄了。”
杨濯听他颠倒是非黑白,怒从心起,揪着他二人的脑袋往彼此撞去,二仆顿时眼冒金星。
“本来就该你们抄!”
深夜,嘉德殿香烟袅袅、灯火通明。刚被任命为中常侍的赵平正端着汤药趋步往殿中走去。行至内后殿门前时,忽听得殿内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赵平不由紧张,加快脚步进入殿中。绕过门前屏风,将汤药放置在一旁的案几后,向皇帝端正施礼。
“陛下,这是今日的汤药,良药苦口,还是尽快饮下.......”
“喝什么喝,喝了这么久,朕的身体还是不见起色,有什么用!”
赵平惊惧不已,连连在地上叩头。
“陛下息怒,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区如抽丝。兴许...兴许是这药效较为缓慢,总要些时日。”
皇帝依旧龙颜大怒。
“呵?药效?这都换了几个医官,斩了 也无用,这分明就是有人图谋朕之性命!”
“陛下安心。这宫城宿卫甚严,怎会有贼人?怕是陛下多想了。”
赵平虽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惴惴不安。他有意顾左右而言他,是为打消皇帝疑虑。皇帝心中贼人指的定是皇后。
如今皇帝对皇后已起了戒心,若是帝后离心,会不会重蹈前朝惨祸?赵平忧惧,不敢多想?
“赵平,你去传令,医官居心险恶,意图谋害天子性命,即刻问斩。”
皇帝发完脾气,轻描淡写抛出诏令。
赵平再稽首,缓缓起身,正欲离去,皇帝又喊住了他。
“先别走。朕还有一事。诏令也可明日再宣,就当是朕怜悯臧获[1]之狗命!”
皇帝面色肃穆,向赵平招了招手。赵平再次不安,趋步至案前。卑躬屈膝道。
“奴听凭陛下驱驰。”
皇帝叹了一口气。
“黄育已殁。环顾左右,吾之心腹唯汝而已,眼下前朝不安、后宫躁动吾虽有心而无力。”
赵平一下心领神会,立马以手指天发誓道。
“奴此生忠于陛下,如有二心,必遭天谴!”
皇帝眉头暂舒,欣慰笑道。
“常侍有此心,朕不胜欣喜。”
只见他开始翻阅案上的奏折,从中挑出一份抛在案边,对赵平道。
“瞧瞧吧。”
赵平躬身拒道。
“陛下,这于礼于制不合......”
皇帝面色倏然阴沉,厉声威胁道。
“卿可是忘了方才的肺腑之言?”
赵平惶然道。
“不敢不敢。”
只好趋前查看,只瞄了简牍上的一行,陈荣二字赫然醒目,他又迅速将眼风收起,恢复了方才卑躬屈膝的姿态。
赵平心中大惊,这是弹劾陈荣的奏折,如此一来,已有人在暗处针对皇后。皇后一族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只是还不知陛下对陈荣的态度。
“为何不往下看了?”
皇帝的一声把他吓得心惊肉跳,赵平眉头跳了跳,唯唯道。
“是。”
往下读,这是由议郎荀守礼上书的。奏折上说陈荣为民除害,京中孩童特为此作谣而颂其美德。甚至有乡民为他建祠立碑。
陛下现下猜疑未散,大将军居功至伟,却自矜其功而不言圣德,这叫陛下如何心平气和?陈氏一族这次恐怕在劫难逃,只能自求多福罢。
赵平在心底为陈荣暗暗揪了一把。
皇帝继续发问。
“卿以为大将军其人何如?”
赵平犹豫了片刻,缓缓道。
“臣以为大将军中人之资,在其位承其职,犹有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