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暗暗松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开溜。
“既然还有正事,师父午膳便在外面用了。”
话还未说完,人便没了踪影。
广安良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院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一夜没合眼,这一回来便要度劫?
察觉到王爷催促的目光,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王妃。
白芊芊心领神会,扫了一圈院子里战战兢兢的侍女和小厮。
她退了半步:“先去用午膳。”
待院子里再无一人,广安良才斟酌地组织着语言,压低了音量。
“杨思礼厌胜容华夫人母女、德妃娘娘的消息在京城传开了,朝中各位大人得知消息,已经进宫面圣了。”
自家王爷这招借刀杀人,真是无敌!
满京城的刀,看杨思礼这一次如何躲!
白芊芊惊讶至极。
他明明还生着气,却仍奔波一夜,做局永除杨思礼后患。
她不由地看向,他绝美惨白的侧颜。
才一夜,他的脸怎么这么白?
她压下了要为他诊脉的冲动,在他转眸看来前,逃也似地转开了视线。
他眸底冰焰跳动,分明森寒刺骨,却带着烫人的温度。
自己分明不亏欠他,却莫名心虚。
司空净尘从前奋战,半个月不睡也是常有的事。
但今天她闪躲的目光,耳朵里晃荡的都是她昨夜的“不适合。”
他不适合,那么谁适合?
她人虽在眼前,但他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心头的伤很痛,寒风顺着伤口灌进空荡荡的胸口。
广安良见王爷便知道他没听进去。
他心疼:“王爷,”
司空净尘墨眸依旧落在白芊芊淡漠无波的脸上。
“继续盯紧,不可再有疏漏。”
广安良面色忽然凝重,立即如实禀报。
“王爷,白翩翩姑娘不在天牢,杨思礼也一夜未回府,所以才如此顺利。”
白芊芊闻言,美眸冷凝,心头莫名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就像她昨夜,心头毫无由来,莫名一痛。
“那月如风在不在白府?”
广安良微怔:“不、不知道。”
关月如风何事?
司空净尘墨眸一沉,默契地明白了白芊芊的意思。
他二话不说,攥着她的手腕,便朝着白府掠空而去。
二人前脚刚刚离开,后脚便又盯着武杨侯府的暗卫来禀报。
“广侍卫,御前统领吴大人,已经在武杨侯府百草园搜出了厌胜之术用的三个稻草人,已经带回皇宫复命了。”
广安良点了点头:“继续盯着武杨侯府。”
“是。”暗卫领命退下。
再说司空净尘和白芊芊,寒冬腊月,已近年关。
因着晌午,今天太阳正好,院子无风,所以白芊芊没穿大氅。
但是司空净尘轻功速度实在太快,呼啸的冷风已经将她吹个透心凉。
她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下来。
司空净尘抬手将娇小的她圈入怀中,裹紧了身上的大氅。
她冰凉的娇软,贴在了他如铁滚烫的身躯。
他空落的心头,莫名满了几分。
呼啸的风声中,他忽然幽幽地开口保证。
“留下,本王定能护你……和你在乎人的周全。”
白芊芊心头微微悸动,他墨眸前所未有的真挚。
她别开视线,抿紧了红唇。
不是不感动,只是注定了不适合,又何必在一起?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将幸福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
她这辈子,只想让欠了原身的人罪有应得,她肆意快乐的一生。
他萧索地转头,轮廓只剩下一片冷寂。
怀里的娇软已经暖了,但他却怎么也捂不暖她的心。
甚至他不曾看见过她的心,美眸里也从未有过半分痴恋。
俩人之间很安静,安静得只剩下嘶吼的狂风。
但这些狂风,悉数被他用身子挡去。
白芊芊觉得到白府的一路前所未有的长
。
司空净尘却觉得这条路太快。
俩人才落地,白芊芊便挣脱他,拽了个侍女急切的追问。
“月公子在不在府里?”
那侍女微怔,如实回答:“他昨天下午和他师姐出去,便没再回来。”
司空净尘想到了昨天两个人的痕迹,墨眸微凝。
其中竟然有一个是月如风!
白芊芊心头又是一痛,这一次前所未有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