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绫眼神沉静，凝视着浑身是伤，狼狈至极的洛安，那苍白的脸色透出虚弱的绝望。她开口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化为一声无声的低叹。
“你......要走了吗？”
“还......咳咳，快了吧。”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洛安没有咳出血，只咳出了一些组织碎屑。他看了看手中微末，旋即无视，以轻松的口吻看向乐正绫。
“你的愿望实现了，阿绫。以后，不再需要跟我提及死亡了。”
“本来也不是你说的话吧？”
乐正绫走到洛安旁边，扫视地上的血渍，眉间紧皱，犹豫片刻，她在洛安旁边小心翼翼地倚墙坐下。
她看向洛安，自嘲一笑：“正如你，我也不是真正的乐正绫，那些过往的话语，怎么可能是我说出口的呢？”
“嗯？”
洛安一怔，嘴角随即上扬。
尽管痛楚难忍，他还是勉强举起左手，轻放到满心失落的乐正绫肩膀，面对她诧异的眼神，洛安调皮地眨眼。
“这才是傲娇本绫哦。”
“打你哦！”
乐正绫挑眉，举手作势欲击打，瞧见洛安憔悴的模样，最后还是收手了。
嘟起嘴巴，她怒气冲冲地转开头，不让自己再看见他的模样。
“你这样子，还称呼我那个讨厌的绰号，就算你不是真的，也是个讨厌鬼。”
“嘿，你这不是把我当作假的了吗......笨蛋傲娇绫，我可是货真价实的洛安，懂不懂？！”
“哪里有懂啊，如果真是你，言和怎么会把你打成这样呢。”
洛安的语调虽虚弱，但气势颇足。乐正绫察觉到这一点，忍不住低声咕哝几句。她猛然提出一个问题。
“那你喜欢过我吗？”
“......哎？”
乐正绫被洛安惊讶的眼神弄得脸色微红，轻咳掩饰尴尬：“咳，问错了。我想问问洛安他是否曾经喜欢过乐正绫？”
“为何问我这个问题，你不是说我假的吗？”
“啊......”乐正绫犹豫了下，“如果你是真实的，即便我不是真正的乐正绫，也问不出来这个问题。”
“这样啊......真古怪，既然你就是阿绫，为何坚持说不是呢？”
“因为我的确不是。”乐正绫扯动嘴角，头上的呆毛也随之垂落，“就如街道上那些过着日复一日同样生活的人，我也是临时的虚拟存在，仅因为某种奇怪的理由，成了乐正绫。”
“奇怪的理由，是什么理由？”
“不知道。”
“真没用。”
洛安对她直截了当的回答略感不屑，使她脸色愈发懊恼。随后，他肯定地说：“你是真的阿绫。”
“不是！”
“是真的。”
“不是！”
“你.....”
“我已经说了不是啊！”乐正绫打断洛安的话，手指朝自己的眼睛指着，很是气愤。
“看我的眼睛，你这蠢蛋，真实的乐正绫的眼睛能是血红色的吗？我不过是假象，假的，那些恶劣的堕落者创造出的敌对阵营，是虚假的！”
没有回应乐正绫的激动，洛安思索片刻，提起右手——实际上他的手能动，只是疼痛难忍！他在忍受骨折之痛中，抓起她的呆毛，然后咯咯笑起来。
“一样的触感，阿绫，你一定是真的。”
“你......”
“你还说我怎么样都行，我说的是真的就是真的，因为冒牌货已经有我一个，听明白吗？”
乐正绫的脸蛋被霸道地揪起，虽然右手指尖的感觉完全被骨折的剧痛所掩盖，但洛安却坚定地断言她是真的。
她望着痛苦得额角冒出冷汗，颤抖的唇竭力伪装坏笑的洛安，顿时泪流满面。
“你这蠢蛋！”
洛安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再用力捏住她脸颊加重她的泪水，随后缩回了右手，假装自己还在忍受重伤。
望向逐渐模糊不清的天空，洛安呆滞地发愣，接着在乐正绫悲伤的哭声中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有点疲倦呢......咳咳！”
洛安的声音微弱得快要看不见，又咳了几声，然后用微弱的气音说：“阿绫，结束这一切吧。”
“不要，我不愿意。”
乐正绫摇摇头，泪水满脸。
“我做不来，洛安，我真的办不到。”
“笨蛋，不是说了我不是洛安吗？”
洛安努力上翘唇角，侧头，微笑着看着乐正绫，那双渐失光彩的眼睛盯着她。
“你不正是为杀我才来的吗？无论为你，还是为天依她们......请杀了我，好不好？”
似乎从洛安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