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禹斯年听见他说胡话,低低斥责了一声。
傅怀登时乖巧的闭口不言,端端正正坐好。
这一幕倒是有趣,富家大少爷从小便是天之骄子般的人物,又是家中独子,就是爹妈也不曾过分严厉管教。
从小到大同聂沉打架不计其数,坏脾气上来一向不给任何人的面子。
从前他倒是也不给禹斯年的面子,聂沉瞧着他们摇头笑起来,原来把一个人放在心上就是这样。
言听计从,只求那人能够随心。
禹斯年被聂沉笑得发臊,尴尬地替自己找补:“实我多管闲事了,聂先生请别介意。”
“不介意。”聂沉好脾气地应道,“有人能管管这家伙,是我们大家的福气。”
禹斯年白皙的脸侧浮现一层粉红,端着酒杯堵住了自己的嘴,不想再同这几个搭话。怎么他们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揶揄自己似的。
傅怀和聂沉又相互嘲讽了几句,话题中心渐渐偏移到近来的股市和融资上去。傅怀接连购入了几支大家都不看好的股票,却都在后期离奇飙升。聂沉对此颇感兴趣,缠着他说些要诀。
可是傅怀哪有什么秘诀,他不过是凭着上一辈子的记忆留心了几支股票,再多一些也记不清楚。
只能结合着最近商圈的蛛丝马迹胡诌乱编。
禹斯年玩不通这些,不插话,安安静静喝自己的红酒。
一偏头,突然发现始终不曾说话的聂初度竟然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小腹。禹斯年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总归不是很舒坦。
“聂医生在看什么?”聂初度的目光让禹斯年有一种如芒在背的不适感,他忍不住悄声问到。
聂初度惊醒过来,连忙找补,打哈哈。
“看您身材真好,腰细腿长,傅怀真是占了老大便宜!”
禹斯年气得又喝了半杯红酒——这些人真是的,说出口的没一句正经话。
聂沉提前吩咐好的晚餐送了上来,傅怀边同聂沉闲聊着,手上不歇,换着样为禹斯年布菜。
禹斯年浑身不自在,悄悄扯了扯傅怀袖子。
“够了。”
傅怀一时反应不过来,瞧着刚刚放在禹斯年盘子里的松茸,疑惑反问:“不爱吃这个?”顺手就夹起来塞进自己嘴里。
禹斯年是彻底没胃口了,只想刨个地洞钻进去,这辈子也不要再见聂家两兄弟。
“吃不下了。”
傅怀不拐弯的脑子想不懂,禹斯年只能这样说。
然而他始终没吃过一口菜,只不过喝了小半瓶红酒。
傅怀也不敢再给他夹菜,筷子搁下,百思不得其解地上下打量着禹斯年,生怕他身体机能哪里出了问题。
禹斯年却只是人前面皮薄,不好意思被他这样照顾罢了。
“二位真是——”聂沉简直没眼看了,“羡煞旁人。”
闪瞎单身狗眼。
眼见着禹斯年慢慢拨弄着盘子里堆积的食物,傅怀放下心,看了看聂沉又看了看聂初度,故意提起聂沉的伤心往事。
“何必羡煞,”傅怀说,“您老人家不是结婚比我还早,小姑娘五岁多了吧,说起来我每年都有给她带礼物,今天怎么不带嫂子一起来?”
至于娇妻,当然是跑了。
走的比禹斯年决绝,更是半点体面没给聂沉留下,离婚手续都没办,就高调宣布爱上了别人。
这是聂沉为人尊严上的巨大伤疤,平时傅怀都顾及兄弟的脸面绝口不提。
如今他已经抱得美人归,这饭桌上又没有外人,傅怀就忍不住替兄弟操心一下,敦促他该出手时就出手。
禹斯年对这些豪门八卦不是很感兴趣,从前他对傅怀这些兄弟都是敬而远之,偶然在网上看到消息都要抓紧屏蔽,因此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所谓心中有鬼,大抵只有聂初度一人。
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放缓了切割牛排的速度,摒除一切杂音想听一听聂沉的对这件事的看法。
“她在娱乐板块的首页绿了我整整一个月你现在装不知道?”聂沉拧着眉头问。
禹斯年一下就噎住了,诧异的看过来——他是真的不知道。
而聂初度还在默默切割牛排,刀叉剐蹭在瓷盘上,发出清脆又寂寥的声响。知晓内情的傅怀忍不住看过去,纠结的皱起眉心。
聂沉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走了也好,我那便宜老丈人心里亏欠,跟家里的公司签了不少合约,让利巨大,比我们结婚那会条件还丰厚。”
聂初度牛排也不切了,轻轻搁下刀叉。
“感情这东西,实在累人。我现在女儿也有了,真是一点也不想再沾这些事。”
禹斯年后知后觉察觉到气氛异常,傅怀和聂初度都像是被冻住了,一动不动的,医生更是捏紧了刀叉,似乎随时能冲过去给聂沉来上两下。
“话也不是这样说。”禹斯年连忙打岔,“我跟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