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钝痛，血液暴涨环绕过每一根血管。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在难以言喻的痛楚中骤然翻身而起。
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傅怀惊喘着粗气，记忆纷纷杂杂交织成一团难以找寻头绪。他茫然抬起手略略摸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却见那只手修长紧致不复昔日树鳞棘皮。
有些事说来轻巧，当真落在自己身上倒是难以消化的不知真假，庄周论蝶，最终已不知是人在梦中，还是蝶已化人。
他坐在床上，面前是几十年前自己一间私人公寓的布置，那栋大楼都早已在政府的规划中被夷为平地。
手指摸过脸侧，他恨不得将自己整个摸个遍，诚然已经换了一副身体，光洁如初，谈不上稚嫩如婴儿，却实在不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该有的样子。
傅怀一阵哑然，难辨今夕何夕。
他正愣着神，身下的床忽然陷下一块，旋即贴过来一具滚烫的身体，属于自己的乌木檀香汹涌扑面。
那人露着半个身子，白皙的肩头青青紫紫分不得是吮吸而成还是被什么人揉捏掐出来的。后颈上印着错杂的齿痕，鲜血渗透，正悠悠散着浓烈的檀木香——那是属于傅怀的标记。
傅怀在恍然间意识到什么，他轻轻弯腰探过身去，瞧见那人发红的眼睛，挺翘的鼻梁以及薄薄的嘴唇，不是禹斯年又是谁！
傅怀瞬间得到失而复得的狂喜，几乎要忍不住把人摇醒诉尽多少年的思念之情，却在对方的一身伤痕中竭力忍住了。
老天待他有八分好，让他重生在一切尚未无法挽回的时刻。然而剩下那两分坏处却不知惩罚在谁身上，偏偏选了今天让他新生。
傅怀记得这一日，他们离婚后自己帮助魏家母女得到了许多禹斯年无力对抗的好处，禹斯年没有办法只能放下身段亲自登门，请求他高抬贵手。
然而傅怀没有。
他轻佻地笑着让不敢反抗的禹斯年一件一件脱掉了自己的衣裳，怡然自得地欣赏着那张冷漠的脸在极尽屈辱中显露的一丝一毫微妙变化，甚至恶劣的用相机记录着一切。他乐趣在此，肆意玩弄着昔日冷漠矜傲的高岭之花。
禹斯年在床上很乖，惹得傅怀更是要用些污糟的话来惹他，那些话打在他身上不疼不痒的，禹斯年从来都不会对此有什么反应。
只有在被傅怀深深填满的时刻他才会忍不住低低的呜咽，悄声求着停下，傅怀根本不会听他的，更遑论这样有求于人的时刻。
被Alpha的犬齿叼住的时候禹斯年抖得像个新生的幼兽，两片漂亮的蝴蝶骨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单薄可怜，当真像只折断翅的蝴蝶，无力地颤抖双翼。
于是傅怀变得更加兴奋，Alpha天生的劣根令他无数次地重复这个动作，咬住Omega的腺体，看着他颤抖，却又在信息素注入的刹那终于像蝴蝶断了气，被抽干所有力气，彻底软成一滩春水。
他乐此不疲，直到禹斯年再也不会给出任何一点微弱的反应。
从前他们至少是平等的地位，哪怕Alpha在情事上掌握着主动也会估计禹斯年是不是真的受不得，可是那一天禹斯年压制着所有的痛苦，强打精神配合着他的疯狂。
傅怀红了眼在发情期之外撞击他的生殖腔，禹斯年也极力配合，最终迎来了他视如生命的孩子。
禹斯年想用一·夜·情事换来傅怀的高抬贵手，傅怀只提出了要求却从没有允下一个承诺，他得到了最乖顺最温柔的禹斯年，仍旧狠着心夺走了他拼命维系的一切。
还好，他重生在此刻，前事难改，以后可以弥补给禹斯年的倒是有很多。
想了多年的人近在眼前，傅怀怕惊了对方睡觉，蹑手蹑脚地把被子扯了扯，盖住对方青紫的肩膀，在心里将自己唾骂了千万遍。他俯身温柔地注视了禹斯年良久，终于忍不住缓缓靠近，在对方寒冰似的脸上轻轻一吻。
撑臂起身时，冷不防对上禹斯年半阖半睁毫无波动的双眼。
傅怀瞬息哑然，一时间根本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做两人几十年后初见的开头最为合适，可是这惨烈的一切，对于禹斯年而言不过只是几个小时之前。
“傅老板对我还满意么。”禹斯年的声音轻的似阵风，从空旷的田野飘过，要凝聚所有的注意才能抓住一点气音的尾巴。
“斯年。”傅怀轻声叫。
禹斯年勉强张了张口，傅怀立时屏住呼吸听着他说话。
“满意的话还请傅老板收了手段，这种事情，我可以为您做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