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
靳迟将他们两个安安稳稳送回楼上，怕禹斯年情绪不好甚至跟上楼想再多看着他一段时间。
起初禹斯年和傅怀都没觉出来什么不对，等到进了门，靳迟在玄关尴尬停住，望了望摆满的鞋架。
“你们俩···进度挺快啊···”
禹斯年脸色腾地爆红。
傅怀好不容易被松口放进来一起住，忙不迭像小狗撒尿似的圈好了地盘，把屋子里每一个能塞东西的角落都放满了自己的物品。
搞得好像他从来没搬出去过一样。
鞋架当然不能放过，一股脑买了好多新鞋，一次没穿过，就摆在上面，当作打个标记。
禹斯年摸棱两可地尴尬解释：“前几天聂然住在这，我就······留他一起照顾孩子。”
靳迟紧接着说：“然后把孩子送走把大人留下了？”
禹斯年越描越黑，干脆不再说话，傅怀把他挡了一挡，对靳迟说：“斯年面子薄，别臊他。”
“面子薄，胆子大。”靳迟轻声说。
见两人是这样的场景，靳迟很识时务并未多做停留，免得成了高度数的灯泡。干脆叹了口气，自动退到门外作势要走，临走叮嘱一句：“公司有我，你好好歇一天。”
禹斯年默不作声点了点头，靳迟毫无留恋关门便走，一分一秒也不要在这个充满酸臭味的地方多呆。
送走了靳迟，禹斯年丢了魂一样，坐在沙发上发呆。傅怀同他沉默着对峙了半晌，终究无奈，任谁知道自己父亲死于一场阴谋算计也不会很快接受。
更何况，他为了这个真相背负多年骂名，多少年过去如今还未完全沉冤昭雪。
傅怀走到冰箱前面，开门从柜门架子上拿了一瓶鲜牛奶，进到厨房用小奶锅慢慢煮开。过了能有十来分钟，他用玻璃杯端着牛奶回来，禹斯年仍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暖暖胃。”
傅怀说着将牛奶递过去。
禹斯年抬眼看了他一下，游神归位，接到手里吹了吹，轻轻抿了一口。
自从上次得了医生的教训，傅怀便拿着那根鸡毛做令箭把禹斯年屯了一整间公寓的零食搜刮干净，全部换成营养的果蔬。
还有牛奶。
“我方才让人去查了。”傅怀坐在禹斯年身侧，轻声交待，“魏梦雅被魏媛接出来后精神一直不大好，现在还是在疗养院住着。”
处境同以前没多大分别，只不过换了个地方。她那宝贝女儿整日忙着自己的大业，恐怕是抽不出时间来管她。
禹斯年冷冷笑了一下，看向傅怀：“都是你干的好事。”
语气却不很严厉，只是一声撒娇版的抱怨。
大抵与情人眼里出西施一类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凡将对方搁在心上，便是有了天大的过错也愿意替他大事化小。
“之前是我脑子不清醒。”傅怀又为那次的事情道了一次歉，“对不起。”
“但我还是认为你当初的做法欠妥。”他仍坚持自己的态度。果不其然禹斯年眼睛一瞪，嘴唇微抿，手里那杯牛奶颤了两颤，险些直接泼到傅怀脸上。
禹斯年当初勉力支撑着公司，尚不能安稳，对父亲的死怀着疑惑却查不出所以然，他又有什么办法挟制魏家母女动作？
只能昏招迭出，用此下下策。
禹斯年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个正经法子，但凡当时他还有别的出路便不会这样行事。傅怀又拿事情来说他，禹斯年心下委屈，只想把他打出去。
结果傅怀防患于未然，先捏住了他握着牛奶杯的手，另一只手从背后揽过，将人搂向自己轻轻在背上拍了两拍，自责说：“怪我，都怪我。”
“我要是早认识你几年，何必有后来这些事。”
“早几年你看也不看我一眼。”禹斯年抱怨说，“我到你面前都算丢人现眼。”
傅怀轻笑：“你又不曾试过，怎么知道我的态度？”
禹斯年愤懑不平，心道我还不清楚你的脾气，当初他想找个稳固的靠山把这些有本事的适龄Alpha信息搜集个遍。光是看照片就一眼盯上了傅怀，更别提后来对他多加打探，这家伙虽然脾气好不至于当面给谁难看，骨子里却免不了顶级Alpha的矜傲。
瞧不上的人就巧妙避过去，态度尚可，可也是会清清楚楚地让对方明白，看不上你就是看不上你，以后不要纠缠。
禹家当时，甚至现在依然是富贵圈子里的末流，凭家世是无法在傅怀面前得到青眼的。他唯一的优势也就是长了张漂亮脸蛋，可这张脸若是同那些娱乐圈的艺人比起来又不够看。
简直是一无是处，哪里都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