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识时务的陈澎带着医生赶到的时候傅怀和禹斯年已经和好如初。
换气空调呜呜作响，还是没能消灭所有罪证，办公室里隐隐飘着充满侵略性的檀香味，禹斯年在沙发上坐着，衬衫的领子莫名其妙拉高，欲盖弥彰地挡着后颈。
陈澎和医生一起装作瞎眼，什么也不问不看。
医生争得了禹斯年的同意，上前捏了捏一些重要的关节，骨头是都没什么问题，不过是摔了一下，造不成太大伤害。
青紫淤血则是免不了的——这些刚才傅怀都亲自检查过了。
先着地的肩膀和胯骨因为骨头外露包裹的皮肉少，淤青一片，同旁边的雪白皮肤比起来就显得十分惨烈。
“暂且看不出什么问题，应该没有伤到骨头。”医生检查完毕，同几个人交代，末了叮嘱说，“不放心的话建议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
“用不着。”禹斯年大大咧咧的，被傅怀瞪了一眼即刻心虚地补充，“我真不疼。”
傅怀用眼神警告他老实一点，拉着医生神神秘秘地走到一旁，两个人避着禹斯年，小声嘀咕了两句。
不一会，医生又堆着笑走回来，和气地同禹斯年说：“我还会一点中医，给您把个脉吧。”
禹斯年震惊：“啊这······中医把脉也能知道有没有骨折嘛？”
“总有相通的地方。”医生和气却坚定的拽过禹斯年的腕子，一边将自己的手指搭上去，一面解释道，“也可以帮您看看脾胃气血，身体机能好了，就是有伤恢复得也快。”
禹斯年这会格外老实，讷讷应着：“啊，好，谢谢您。”
下一秒，大夫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煞有介事地开口：“您这身子骨不太行啊——”
“我怎么了？”禹斯年也皱眉，他分明好的很啊，能吃能水，还能算计人，别提过的有多舒服。
“营养不良，体虚脾寒。”医生道，“您是不是不吃早饭，也不喝水？”
禹斯年不知怎的，一瞬间格外心虚。声若蚊喃：“也就······偶尔吧。”每一个病人面对医生时都会变成小孩子，下意识为自己的病因开脱。跟何况，他的监护人还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早饭很重要，一定要吃，肠胃如果没有在早上被激活一整天的营养都没有办法好好吸收。”
医生也像给小朋友讲道理似的把个中利害掰开了揉碎了告诉禹斯年。
“膨化食品和调味饮料可以适当引用，但不能作为日常的水源。时间久了会痛风，结石，您这么大的人了，可不能像小朋友一样没有节制。”
禹斯年尴尬地：“是，是，谢谢您。”
他原来哪是这样的人啊，现在还不是被傅怀给惯的，无论他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反馈到腺体的信息素味道统统会被檀香给盖下去。
所以他压抑多年，一朝反弹，终日与垃圾食品为伍乐此不疲。结果快乐的小火苗被通风结石瞬间给掐灭了，禹斯年只能含泪跟自己的存粮告别。
“过来。”
陈澎带着医生出去，给傅怀留下两瓶药酒，说是擦在身上多揉一揉，淤血能消的快一些。于是傅怀又有了新的欺负禹斯年的借口，拎着难闻的药酒把人拉过来。
扯开衣服上下其手，把禹斯年折腾的有苦说不出，被人占尽了便宜揉搓够呛，最后落下一身难闻的药酒味。
两个人从早到晚没落个消停，下午傅怀开了个简短的会议，禹斯年就一个人呆在办公室玩手机，玩着玩着昏睡过去。
再清醒的时候人居然已经在缓缓移动的车上躺着，傅怀坐在驾驶室，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路况。
禹斯年身上披着傅怀的一件羊绒外套，头发睡得乱糟糟，迷迷糊糊爬了起来。
“去哪啊？”
“到幼儿园接然然。”傅怀看着犯迷糊的禹斯年忍俊不禁。
禹斯年也懊恼地扒拉着自己的头发，抱怨道：“真是奇怪，最近总是犯困，不过像今天睡得这么沉还真是第一次。”
傅怀心绪翻腾，有孕在身嗜睡是最基本不过的现象。他得尽早找个机会扒着个秘密揭开，不然禹斯年毫不知情，像之前摔倒那样的事早晚还会发生。
“你在我身边，当然睡得沉。”傅怀道，“人家医生也说了，不能总吃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你自己反思反思，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总是贪睡的。”
“这也能扯上关系？”
禹斯年难以置信。
可是，他开始沉迷各色小吃和碳酸饮料的时间，似乎和身体发生变化的时间段微妙地重合了。
发胖和嗜睡，难道真的是因为他贪嘴吃了太多没营养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