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脸，面无表情问，“所以，凌总是突然觉得，用自己的健康去换睿睿的健康，不值得？”
凌西延嗓音冷漠，“是。”
白思景眼眶猛然红了。
这是怎样一个男人，明明刚刚还信誓旦旦说睿睿是他的孩子，然后转眼，就说这孩子不值得救。
这算什么，给她希望，又突然反悔吗？
抿着唇，白思景突然冷冷道，“凌总，刚刚在医院，你不是问白娇娇，三年前在小岛上救你的人是谁吗。”
“那个人，是我。”
“……”
有着急剧的光，在凌西延黑色的瞳眸里闪动。
那光，激烈、沉起，像是蛰伏的死火山，一片片涌动。
白思景扯了下唇角，继续说，“那晚，我原本是想去化妆室取林筱曼的头发，因为我不想她继续靠着小珏母亲的身份，欺负小珏……”
一句句的，白思景将那晚发生的事陈述。
包括在小岛上，她给他取子弹，又用了什么草药，给他敷伤口。
而这些，凌西延经历过，自然知道那每一个字都是真。
是她。
竟然是她。
其实心中早有这个猜想。
但当真的到来，唯有沉沉的心跳刺缩胸膛。
凌西延指节屈伸，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拢成拳。
他眸底的深黑裂出猩红的血丝，但都被他眸子里的黑压抑。
他面无表情，就像一具冰雕，毫无反应。
白思景的心脏沉着，更用力的攥紧了拳，冰冷说，“凌总为了报答白娇娇的救命之恩，哪怕是被骗，都让白娇娇成了大明星，甚至曾经还拿我的命，去换白娇娇的命。”
“那现在，凌总知道真正的救命恩人是我，是不是，也该报答我？”
凌西延盯着她，不说话。
白思景冷嘲，说，“凌总，那我要求你，还我救命之恩，就用你的骨髓，换睿睿的健康，可以吗？”
凌西延终于掀唇，却是嗓音更加冰冷，“我可以给你钱。”
哈，钱！
仿佛神经里的最后一根弦崩断了。
这一刻，白思景愤了、怒了、讽刺了。
“凌总，原来你就是这么贪生怕死的人么？”
“说着睿睿是你的儿子，却不肯救他！”
“说着找自己的恩人，却只会给钱？”
“钱？我要钱做什么，我要的是睿睿健康，他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无情！”
女子激动的嗓音响彻空气。
就连那空气里播报声，喧哗声，都有些被她震颤了。
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她，不解这个女人，突然歇斯底里的，在嘶吼着什么。
凌西延看着她激动猩红的眉眼，那里面，是对他的质问、痛恨，以及浓浓的失望。
他表情更加如冰了。
他说，“我会尽量给睿睿找相配的骨髓。”
可她已经找了三年了！
根本找不到！
“凌西延，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救了你！”
“如果不救你，我就不会招来凌北辰，睿睿不中毒，他现在就不会得白血病！”
“可你却不肯救他！”
“凌西延，你是害了睿睿的凶手！”
“我恨你，我这辈子都恨你！”
白思景说完，眼眸猩红，转身进了登机口。
凌西延看着她的背影，一双瞳眸，暗若磐石，深霾龟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