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还是要死了......”
袁弘俊躺在病床上,耳边心电监护仪刺耳的报警声。
他费力的转头,看向窗外抽芽的新叶。
弥留之际,最遗憾的事情,是因先天性心脏病,一辈子压抑自己的情绪。
没哭过,没笑过。
青年时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喜欢同性,不过却没遇到一个心动的人。
生活如白开水,寡淡无味。
如果来生,他想换个活法,恣意的,放肆的活法。
Q大经济学最年轻教授袁弘俊,因先心脏病突发去世,年仅42岁。
“妈,我不是故意推他的,二哥不会死了吧?”
“他命硬着呢,死不了。三儿,妈告诉你,一会儿有人问起,你就说他自己摔的,妈给你作证。”
“妈我害怕,你看二哥脸白的,要......要不咱们把他送医院去吧。”
“呸,去医院挂号费要1毛呢,就是糟蹋钱。我看他就是躲懒,不想干活。去给妈接盆凉水,泼下去,准醒!”
耳边一老一少,窃窃私语,让人厌烦。
袁弘俊不耐的蹙眉,暗想,难道鬼也有话唠?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吓!!!”
袁弘俊猛的一个激灵坐起,瞬间感觉头部疼痛眩晕。
疼痛,眩晕?
他不是死了吗?
忽然,无数纷繁的记忆,在脑中横冲直撞。
袁弘俊甩甩头,等到眩晕感过去。
他低头,这才看清自己的手掌,干瘦粗糙,手心满是老茧。
裸露的小臂上,覆盖薄薄一层肌肉。
蓝靛汗衫,黑色麻布裤子,洗得发白。
袁弘俊紧握拳头,从没有过的力量感,让他瞳孔微缩,这不是他的身体!
他猛的抬起头,瞳孔紧缩,不可置信的看向周围。
逼仄狭小的客厅,水泥地面黑黢黢的。
将将一人高的地方,黑色钢架子,充当二层隔断。
空气里有些潮湿发霉的味道,墙角有黑绿霉斑。
房门上挂着着一本日历,赫然写着1983年,壬戌狗年。
旁边那块巴掌的镜子上,倒映出袁弘俊与前世差不多的脸。
他眉眼锋利,不笑的是时候很严肃,笑起来温文尔雅。
这不过现在这具身体,黑了一些,瘦了一些。
无数高等物理学,平行时空理念在他脑中跳跃。
袁弘俊额头冷汗滚落,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发什么傻!侬醒了不麻利起来,还想装病当大爷?”
女人尖锐刻薄的声音,带着浓重魔都方言。
袁弘俊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人女人一鸡毛掸子,抽打在手臂上。
手臂上火辣辣的疼,袁弘俊猛的回神,他这是魂穿了。
头疼缓解许多,记忆一点点在脑中浮现。
原主是袁家老二,性子内向沉默,从小不被重视。
袁母生他的时候,险些难产死了,自此就怨上了他。
特殊的年代,为了保住家里老大,原主14岁就替大哥下乡做知青。
熬了九年,好不容易熬到回城,得一份罐头厂的会计的工作,眼看能吃公粮了。
不想,工作名额被自己三弟看上了。